永元一年,农历癸巳年七月初九。
京都西苑郡治下,西山顶峰天启寺内,老寺主正禅房静思。沉香屡屡、烛光点点,忽然老寺主心中隐隐扰动,焚烟忽灭。
“老和尚!”顺着话音、禅房幽门便开,老寺主的冥思已断,渐睁明眸。
见一青衣少年,少年姓白,名泓,乃少年国君。少主白泓虽非长子,却是太后独苗嫡子,皇子自古立嫡不立长。自先帝驾崩一年有余,少主尚未成年,无法亲政。暂由两宫太后、太妃垂帘听政。观之如今成熟稳重、聪颖伶俐,颇有天子风范。
禅房外,小和尚阻拦未果,正被侍卫制服一旁。老寺主见状,才缓缓开口说到:“悟真,以后不必阻拦,就由着少主性子来吧。”
白泓早已轻车熟路,径直坐于蒲团上,语气肯切直言:“老和尚,太后和太妃商量着,要给我办大婚!”
谈话间老寺主明眸已合,听罢淡然开口:“大婚即为成年,国家朝政将亲自主持,少主不必劳烦两宫太后垂帘了。”
“别的我不担心!可我不知道…迎娶的皇后是谁?要万一是个……咦~我可不要!”白衣公子嫌弃无奈的说。
老住持看着白泓少主,让人忍俊不禁的模样,才悠然开口:“我知道。”
“你知道?”白衣公子惊喜的凑上前,不停询问:“谁?是谁?相貌如何?性格八字配否?”
“天造地设,更是少主一生至爱。”老寺主悄然睁开左眼,眼瞳里正映射笑容满面的白泓少主。
“说了那么多,也不能让我白高兴啊!到底是谁也不说!”白泓高兴却装作无奈的样子。
老寺主口中悠悠然飘出一句:“叶晴婉。”
“叶晴婉?!那可是太妃的亲侄女,据说有倾国倾城美容!”白泓在一旁撒欢似的臭美,惊喜后突然疑惑起来:“唉?老寺主,你咋知道的?莫非、太妃透露过?还是…”
“天象。”
“唉?又是夜观天象!”
“怎么,不信?”
“大师、老神仙,你哪次不灵光!老神仙,那朕不叨扰了,朕美去喽!”少主蹦哒着跑出禅房。
老寺主睁开右眼,双瞳目送少主离去。许久,才悄然无奈的说到:
“唉,命数已启。”
—
情意相牵相映照,
好事成双春风暖。
——
一切正如老寺主所言。翌日早朝,太后、太妃便在垂帘之后,宣布了少主大婚称帝之事:半年之后,少主白泓十六成年时,正是大婚之日,将迎娶叶晴婉为皇后。帝婚之事一昭告天下,朝野上下便一片沸腾、举国欢庆,登基之日便大赦天下。
白泓早朝后,漫步御花园散心,行至湖心亭,便见到太妃的兄妹三人,皇兄白慕和胞妹白怡、白沁。白慕见白泓,便主动上前来道喜:“恭喜白泓少主即将帝婚,正式登基了。”白慕语气平静,毫无惊喜之意。
白慕是庶出皇子,虽贵为皇兄,皇储却只能立嫡子白泓。白泓知道白慕皇兄心中不快,敬其兄长不愿冲突,作揖回了礼。
白怡倒也笑容满面看着白泓说到:“母后将倾国美艳的表妹,立为皇后迎娶,白泓皇兄真的好福气。”
两人表面热情似火,话端里却冷漠刺骨,皆不待见自己。少主无奈看向白沁,唯有年幼懵懂的白沁,奶声奶气真诚道喜。白泓甜溺于白沁奶音,疼爱的抚摸着小妹。一抬头见白慕、白怡的厌恶之情、已然浮现脸庞,无奈匆匆离去。白泓知道,兄妹在其背后,势必指指点点。自己倒也没计较,毕竟人情冷暖、自知即可。闷声回到了前殿处理务政。
“少主,请看。”监察部长尉迟卿说话间、递来一封密函。
白泓皱眉思索,左手捂着额头,略感恐慌的说:
“尉迟卿,朕命你暗查此事。”
……
半年后,永元二年,甲午年三月十八日,少主白泓正式登基称帝,迎娶了叶晴婉。
帝婚同日,神州大地,九州一都,普天同庆。帝婚之时,热闹非凡,大殿之上,万国来朝。两宫太后侧坐凤仪,主持着登基大典。大开酒宴,酒过三巡,群臣身着礼服列座贺喜;大殿之外的权贵臣公和皇城广场的黎明百姓,皆身着华服,向大殿之上的白泓皇帝行三叩九拜…
白泓遵循着登基大典流程,正傲立于大殿,享受着万民景仰。虽是自己良辰吉日,然而却没能融入气氛,环顾四周总不见老寺主身影。
心中愤愤闷声责备:这个老和尚,朕的大婚加冕之日,竟然失约!前几日,还是朕亲自去的寺庙,当面递交的请柬!
白泓对老和尚,是又敬爱又生气。蒙气间,竟将酒杯底座、悄然捏碎。同坐龙仪的叶晴婉,正身着婚礼朝服、戴着盖头,乖巧跪坐白泓身旁。倾目细听,关注着白泓。见状才微微侧身、轻声说到:
“少主,可有烦心事?晴婉愿为君解忧。”
白泓第一次听见叶晴婉的声音,虽然蒙面未见其模样,但是叶晴婉娇柔的声音,拨乱千万心绪,已然将白泓冰心彻底融化。
似春风携雨而来,心房如花开放、春风十里。
白泓伸出右手迫不及待,想要掀开盖头、一睹芳容,却被叶晴婉纤纤玉手、轻轻拨开。
“即已嫁君,晴婉便终身托付于君,不必急。”
白泓会心一笑,便起身敬酒宾客了,老寺主的失约始终成了白泓的心病。
入夜帝婚典礼结束,白泓殿前催吐许久。狂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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