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屋子慢慢变得暖和起来,茶几旁的地毯上扔了两件白色的衬衣,凌乱地叠在了一起。
北京除夕的夜里。
他父亲难得今年回家过年,电视上放着热热闹闹的春节联欢晚会,一锅热腾腾的饺子出锅,赵平津在家里吃了半碗,十点多时,他起身穿大衣。
周老师和保姆一起正伺候着老太太吃饭,抬头看了看儿子:“你大年夜的往外跑,上哪儿去?”
赵平津看了看他妈:“我上哪儿您不是比我还清楚?”
周老师搁下筷子:“你就不能明儿再过去?”
赵平津穿好了衣服,走过来亲了亲他奶奶:“不能,她自己一个人在北京。”
周老师站起来:“她不是有家吗,景家不接她回去过年?”
赵平津拿起车钥匙:“那就是一亲戚,什么家,她只有我。”
周老师不乐意了:“我们家也就一个孩子,你就让几个老人在家过年?”
赵平津冲他妈笑笑:“您不有我爸吗?”
赵平津的父亲这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站在客厅里背着手对儿子说:“去吧,明年把人领回家来过年。”
周老师回头瞪了丈夫一眼。
赵铸国同志只乐呵呵地看着周老师。
“你等会儿,阿姨,”周老师回厨房喊人:“你把饺子打包两盒让舟儿带着出去。”
赵平津走到四合院门前启动车子,从他生病出国后这一两年,他母亲突然就老了,家里的事也不管得像过去那么紧了,之前周老师有一年多时间基本在洛杉矶陪着他,等到他回北京来了,他妈大部分时间仍然在国外,他快六十岁的父亲有心修复夫妻关系,他明白她妈,心里始终是爱他父亲的。
赵平津把车开出了国盛胡同,车子转进建外大街的时候,路上下起了细细的雪。
他跟西棠在一起,住的是柏悦府的房子,周老师也从不过问,平时西棠回北京,也从不往国盛胡同这边走动。
只是平日里赵家保姆阿姨做的点心,司机隔三岔五的往柏悦府送,好几回赵平津回家来,家里新鲜水果还有各种补品保姆都打包好了,让赵平津带过去,前几天就包了一包冬笋,还带皮的笋冒着嫩芽尖儿,冬笋性寒,赵平津吃不了这个,笑着说:“哟,这给谁的呀这是。”
保姆阿姨跟在他身后叮嘱:“这不给你吃,留给你姑娘的,你妈妈特地留的。”
他们重新在一起的那会儿,赵平津身体不好,西棠推了差不多有三个月的工作来北京照顾他,等到他身体养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在北京过了一个年,西棠要回去拍戏了。
五月。
北京今年入夏迟,五月了还挺凉爽,老太太这会儿午睡醒了,看护把她扶到了轮椅上,周老师走进来:“妈。”
老太太口齿忽然清楚起来:“铸军媳妇儿,你在家啊。”
周老师坐在一旁:“妈,我是铸国媳妇儿。”
老太太说:“是老二媳妇儿啊。”
老太太拉住了她的手:“老二媳妇儿,你有娃娃了。”
周老师笑了:“舟儿今儿没在家。”
老太太似乎没听见,絮絮叨叨地说话:“我昨儿夜里就做梦啊,我早上在渡江码头口挑水,我就瞧见一白白胖胖的娃儿就在小船儿里,周围全是大雾,一个人也没有,我就赶紧的抱起来,我就知道,这就是我儿媳妇在北京生的娃娃了。”
每回说起这段往事周老师都挺高兴的:“妈,多亏您这梦,舟子就是那会儿怀上的。”
老太太语气坚定:“我就是昨儿夜里梦见了,老二媳妇儿,你别担心,那就是你娃娃来了。”
周老师心想,老太太可真是糊涂了。
周老师走到房间门口,脑中灵光乍闪,心头一颤,赶紧打电话给赵平津:“你媳妇儿呢?”
赵平津在那头装傻:“哟,您儿子婚都离多久了,孤家寡人的,哪来的媳妇儿?”
周老师口气紧急:“别跟我装,我说黄西棠。”
赵平津警惕起来,语气变了:“您找她有事儿?”
“我问你她在哪儿?”
“在工作,怎么了?”
“我告诉你,你奶又做那梦了,就我怀你那梦,梦到你在小舟上被江水飘下来,你赶紧问问,她是不是怀孕了?”
赵平津顿时愣住了。
他大伯母怀上他大姐赵品冬时,他大伯母一点没发现,他奶奶就梦见了,他父母结婚时,那会儿周老师在北京工作,他父亲在基层工作,一放探亲假周老师就去看他父亲,可夫妻俩结婚四五年了,周老师一直怀不上,突然有一天接到老太太电话,周老师立刻去了医院,果真是有了,老太太梦来的儿孙,一梦一个准。
赵平津说:“我给她打个电话。”
赵平津傍晚时回了国盛胡同。
保姆阿姨守在大厅的门前,瞧见他回来了,赶紧向屋里报告:“夫人,舟哥儿回来了。”
周老师走出来。
赵平津跟他妈说:“她下午排到晚上的戏,没有空去医院,已经让助理买了验孕棒,明天早上起来验一下。”
周老师抖了一下:“要验,那就是……多久没来了?”
“有两个月。”
周老师高兴得直哆嗦:“那就是了。”
“妈,她一向不准,别瞎高兴。”
赵平津不乐观,也不敢盲目乐观,她的身体很难怀孕。
他们重新在一起一年了,从来不避孕,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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