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羡鱼,不若归家织网。
薛华没兴趣关注大汉用那块墨蓝晶体在道士髻少年那里换到了什么,把锤子凿子拴在腰带绳扣上,然后兴致勃勃地挨个拨弄着绳扣找着什么。
找了一圈,终于得出结论:成套制式装备是不包含小刀这种利器的。
这时,一个半边屁股露在外面的小屁孩从密不透风的人群中挤出来,屁颠屁颠地闯入她的眼帘。
确切地说,真正吸引她目光的,是小屁孩手里攥着的那柄眼熟的小刀。
小刀身材优美,造型独特,散发着致命的寒光。
没错,是她的手术刀呀。
“小家伙心真大,我没记错的话,刀上抹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吧。”
严亨摸了摸脖颈上不存在的伤口,心有余悸,殒命那一刹那的冰凉触感再次浮上心头。
“你没记错”
薛华手一招,手术刀倦鸟投林一般欢快地飞回了她的手中。
摩挲着熟悉的细薄刀身,她笑了,灿烂无比的。
严亨只觉得这个幽暗的洞窟因着她的笑而明亮了几分,心中有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在发芽。
不过片刻,他又醒悟到那不过是错觉,他们的立场是敌对的。
而在他晃神的时候,撩动过他片刻心弦的人儿已经笑靥如花地朝着那个小屁孩走去了。
小孩这边。
“阿娘,阿娘你看,我换了一柄小刀,这样我们就能挖到更多寒玉、给你换药了!”
小孩小跑到一个满面风霜的妇人面前,乐颠颠地把手一摊。
不见了。
小孩连忙转身四下查看,心想着:是不是掉在哪里了。
结果却是怎么找也找不着,慌得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在洞壁绝强的声音掩蔽效果下,他的哭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眼泪刚刚溢出眼眶就消失不见了。
而眼眶还感觉到了一种极致的吸附力,那种吸附力让他的眼睛变得很不舒服,让他恨不得将眼珠子挖出来扔掉。
“怎么了?怎么了?选儿!”
原本麻木着脸坐在洞壁下小憩的妇人觉察到不对,慌张地站起来,张开的一双手盲目地摸索着前方。
“滚开”
一个与她邻近的恶相少年嫌恶地推了她一把。
脚步踉跄着眼见要摔倒了,一个声音粗犷的男子搂住了她的腰,蒲扇般的大手往她单薄的衣衫里钻,口中还污言秽语地调戏:
“哈哈,瞎眼娘子到这边来,小鬼头不知道你的好,老夫明白着呢、、、、、、”
“放开我!!!”
妇人顿时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对着男子又踢又咬,疯了一般地挣扎,但是她的力气相对于男子而言可以忽略不计。
场面越发地朝着不可描述地方向发展,周围没有去看脸大壮汉换什么的人嘻嘻哈哈地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鼓励着那位男子更加放肆地猥亵着妇人。
“放开我阿娘!!!”
小孩看到阿娘被人欺负,又气又急地往回赶,他的心更慌了,眼角溢出了血迹。
空气中莫名的吸附力陡然变得更强了,不舒服的感觉变成了痛苦,痛苦占据着心神使他忘记了自己应该去做什么。
他抱着头顿在原地,痛苦到极致的时候,手指不由自主地狠狠戳向眼眶。
铛~
幼小却粗糙的手指戳到了一个硬物,模糊哦血色视线中他发现那是本应该挂在他腰带上的小铲,此刻却飞起来横在他脸颊的前方。
抓住这恼人的东西将其扔开,却是不能够,它就稳稳地横在与他面颊毫厘之间的地方。
下一瞬,一股凉凉的微风柔柔地吹进了他的眼睛,眼睛顿时舒服了许多。
这时,理智回归的他想起阿娘来,连忙望过去:
只见阿娘正惊魂甫定地整理着皱皱巴巴的衣衫,而地上那个长得跟狗熊一样壮实的男子正惨叫着捂住喉咙满地打滚。
他喉咙上有一条鲜红的细缝,丝线一般的细。
从他的脸色看,他的惨叫声明明会很大、他打滚的动作明明会很剧烈,小孩这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就是在小孩徒然思索着这个让他茫然的问题的时候,男子脖颈上的细缝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扒拉开了一般,变成了一指多宽的凹槽。
小孩见了吓得立马捂住了眼睛,过了片刻,当他压抑着恐惧放开遮挡着眼睛的手时,壮实男子喉咙上被切开的皮肉已经变得毫无血色并翻卷了起来。
血,仿佛永无止境地朝切开的伤口处奔涌,却怎么也流不出创口。
是不是,有个透明的怪物正趴在那个人脖子上狠命地饮血呢?
是不是,就是刚刚那个吃掉他的声音和眼泪的怪物?
是不是,就是那个让阿娘变成盲人失去修为的怪物?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又想:阿娘离怪物那么近,会有危险!
于是慌不迭地跑到阿娘身边去,近了,他才惊悚地发现——
他跑过来这几步的功夫,那个长得跟狗熊一样壮实的男子身材已经干瘪了一半有余。
近了,认真看,不难发现男子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他的呼吸声本该很沉重,但是在这个古怪的矿洞里,几不可闻。
不知道什么时候,边上多了一个一脸兴味地观察着男子脖颈上的创口的漂亮大姐姐。
吓得他不着痕迹地绕远一点,阿娘教过他:
那些对别人的痛苦视而不见置若罔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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