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造的孽啊.....”
感慨着,我又想起幻觉中被树人揭示的一角,难道那个枯瘦的身影就是曾经的我吗?难道我是因为某种原因选择了......自杀,吗?那我为什么我又会在这儿?还是说这里其实是地狱,我正在偿还自己的报应?
“啊啊啊啊,什么玩意儿啊?!”
混乱的大脑传出阵阵刺痛,我大叫着,踢飞了路上一片破碎的陶瓦,
“啧,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发泄不能解决问题,冷静下来后,我重新陷入了纠结。
如果要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的话,成本实在是太高了,很难保证瑗不会一气之下破罐子破摔,但以我的能力和口才又断然做不到十全十美,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我机械的跨着步子,同时脑海内仍在不停尝试着所有潜在的可能性。
“嗯?”
蓦然,一块空地赫然出现在了环伺的楼宇间,就像是海面上漂浮的孤岛,突兀之余勾引着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
而此地,亦是我旅程的终点。
“到了啊,这么快。”
说着,我从口袋中摸出铃铛和树人交付的一段树枝,缓缓来到空地中央。
越是靠近城市边缘,建筑的群落越就越发密集、寒酸,透过已然十分暗淡光线,我仔细端详着周身伛偻的土黄色矮房,心中莫名多了些荒凉的味道。
可能当年树人的族类依旧存在时,这里还是生机勃勃的景象吧。
我的目光扫过一扇扇空洞漆黑的窗棂、半掩的门扉,街角有着肮脏污浊的痕迹,涂抹于墙壁的颜料早已脱落。
带着不知名的冲动,我闭起双眼,试图在幻想中重建这座昔日辉煌的都市。
但许久过去,充斥于耳畔的依旧是呼啸的疾风。
我再次撑开发酸的眼睑,顿觉得怅然若失。
毕竟它与我还是太远了,太陌生了。
我没有这个资格。
叮铃——叮————
突然,轻灵的韵律自远方飘来。
“瑗?她也到了吗?”
我不敢怠慢,赶忙捻起铃铛的顶端,用纤细的枝条轻敲了一下铃铛的底端微微翘起的边沿。
叮————
又是一声,波涛般冲刷走所有杂念,为疲惫的灵魂献上短暂的安宁。
我眯起双眼,全身肌肉都在缥缈的音韵内放松到了极致。
恍惚中,似乎有成片的树叶在随风摇曳,像是包裹薇蕨的林海,像是浮云内滑落的雨点。
叮——叮————叮——————
紧接着,残塔处,三声悠扬的清鸣。
每一次都更加纯净,更加孤寂。
霎时,天地间仅残存着袅袅余音,回荡,蔓延,层叠,消融,最后潜藏进迷幻与现实的边界,如同从未来过。
不知不觉,我的嘴角弯出了一抹微笑。
“吱——”
在意识归来前,一阵轻细的摩擦声响起,那是陈旧的木门特有的符号。
我疑惑地睁开眼,旋即便在巨大的震撼中逐渐无法自拔。
生命。
那些逝去的生命都回来了。
视线中的所有角度,所有方寸,全都覆盖着盎然的绿意。
阳光从未如此充盈,照耀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巨大的树冠穿行于楼宇后的每条街巷,几株幼苗蹑手蹑脚的摘着屋檐下沉甸甸的果实。天穹之下,五彩斑斓的鸟雀画出优美的弧线,广袤无垠的草坪上长满了鲜艳的花朵。
而每颗不论高低的树人手中,都捏着一颗颜色、样式各异的铃铛。
终于,被托在半空的幼苗终于摸到了橙黄的果实,被弥漫的光辉所笼罩,它兴奋的高举起手中淡紫色的铃铛,全身的枝条都在轻微地颤动。
接着,画面消失了。
我还是没听到下一声铃音。
眨眼过后,只有龟裂焦黄的土地。
“怎么——”
猝然,难以言表的孤独喷涌而出,我像是疯了一样冲出空地,跑到先前看见的街道之上。
然而左右,再没了那亦幻亦真的景象,无边的尘埃被寒风送至半空,失去支撑后,再摇晃着落回地面。
我大口喘着粗气,可胸腔依旧憋的难受。
从城市边缘到残塔的这段路,我是全程狂奔下来的。
我渴望一个解释,一个回应,曾经生机洋溢的城市,为何变成了如今的沧桑?那高塔之上的闪光,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做这些?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画面?
“咳!呵——”
在距离塔楼几百米的位置,我慢慢定住了脚步,而右侧不远处,是瑗同样急切的身影。
“你!你也——”
听见她的问询后我挣扎着点了点头,继而抬起手臂,指向了塔底唯一的一片翠绿。
不需多说,瑗立刻心领神会,在她的注视下,我也拼劲全力跑了起来。
短短的路途,转瞬及至。
“喂!刚才,刚才那些——”
未等气息喘匀,我便扯着嗓子朝几步开外的树人喊道。
但话道一半,就失去了继续的理由。
树人依然纹丝不动,无数蜷曲的根须,此时也扎进了泥土当中。
我心里一沉,踉跄的定在了原地。
虽然眼中仍然是熟悉的颜色、结构,可我却能感受到,它抛弃了某些至关重要的部分。
“喂?怎么回事?你没听见吗?”
瑗似乎还没察觉,她几步便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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