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卑微如我,绝不配承受这种感情。
仅仅几秒的停顿后,那直径几十米湍流便呼啸着钻入了白湖的中心!被挤压撑爆的碎石立刻骤雨般飞落!将四周的一切埋进嘈杂混沌的漩涡!
身旁皆是被撞散的骨片与湖中漫出的乳白色液体,我一边躲避着闪掠而过的碎石木刺,一边跌跌撞撞的冲向不远处昏迷不醒的瑶。
在我接近瑶的同时,地面晃动的幅度也变得愈发夸张,似乎不只是这一处,白湖周围的所有通道中,已然全都塞满了那巨蟒般攒动的树木!
“瑶!快醒醒!”
经过几段艰难的跋涉后,我用手掌死死钳住了女孩娇弱的双肩急切地喊着。
不过能猜到的是,在这种骇人的景象中仍未清醒的瑶,断然也不会因我的三言两语而奇迹般蹦起来。
“靠!”
眼见事态愈发复杂,我的心中登时多了股莫名的焦虑,可被这种情绪炙烤着,我却想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目所能及之处,所有的出路早已被破坏的不成样子,巨石构筑的宫殿也在缓慢崩塌。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座偌大的空穴就是我们的坟墓。
不知为何,我的脑海内突然冒出了“回天乏术”四个字,望着遍布漩涡暗流的湖面,冰冷到顶点的恐慌死死压在了我的身上。
“怎么会这样......”
我呢喃着,无法接受这残忍的现状,难道说现实想告诉我的仅仅是努力与牺牲的无用吗?难道瑗的割舍和挣扎,到头来没有丝毫意义吗?这就是最真实的世界吗?
一个无序罪恶的泥潭?
“呵呵,呵哈哈哈——”
突然,就在我发着畸变诡异的笑声时,一阵细微短促的敲击却蓦地自右肩传来。瞬间,我僵硬的冻结在原地,寒意似水蛭般爬满了后颈。
因为那个力道和触感,分明是人的手指!
他是在叫我回头吗?还是单纯想看看我错愕惶恐的表情?
带着快跳到骤停的心脏,我战栗着扭过了架在肩胛之上沉重的头颅。
“这是......”
在认清身后潜藏的究竟是何种存在后,我却不免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那的确是一只手,一只由锁链般树丛中延伸而出的枝条所组成的纤细的手,如同丝线般轻垂于我的右脸旁,安静的等待着。
但最令我无法理解的,是这幅猎奇诡异的画面内夹杂的几分熟悉的味道。
“你!是你!!”
没错、这种极度拟人的动作,和这隐约中罕见的善意,除了那座古城里的树人外别无他物,
“但是我以为,我以为你已经——”
话到一半,我忽然不自觉的闭紧了唇齿,因为说到底,我对它的了解仅仅停留在猜测以及部分不切实际的臆想罢了,以我如此狭隘的视角去判断它的行为,本身就是一件傲慢错误的事。
而且现在的状况......的确远超我的常识。
我佝偻着身形,一手轻轻托起瑶的后脑,接着冲脐带般悬挂而下的树掌说道,
“喂,就当是为了瑗,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低声祈求着,我的目光缓慢扫过树枝上几片翠绿的嫩叶,
“把她带出去。”
巨石滚落,高墙倾覆,烦杂的轰鸣将我的声音淹没了大半,但我却无端的相信,它一定能感受到我话语中急切的渴望,一定能想当初对待瑗一眼赐予瑶同样的生机。
可几分钟过去,树掌依旧呆立在距地面一米的位置,细长的五指随着主干的抽搐不时的摇晃着,而瑶也始终安静的躺在我的怀里。
沉默中,我的信心一丝一毫的流失,脸颊上的肌肉也在逐渐升高的压力下扭曲形变。我不明白它是在犹豫什么?难道说从一开始我的思路就是错的,它对我们的死活根本毫无兴趣。还是说就算是它拼尽全力,也无法将我们完整地带离这该死的鬼地方?
“喂!你快回答我啊!我已经没时间了啊!”
我再也按捺不住积攒的焦虑,几乎是带着哭腔吼了出来。
而就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只雕塑般的手掌也蓦地动了。我看见它由枝条纠缠而成的四指缓缓并拢,只留下细长的食指,摇摇指向遥远的湖心。
此时,地面的震动已经到了最为可怕的程度,即使是半跪着,我也只能堪堪维持不倒。但与这里相比,白湖的状况则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
藤蔓根须组成的洪流从各个方向深深扎入湖中,如同紧绷的绳索死死拴在某处。纸张撕裂般的声响不时从湖底传出,无数白骨脓浓体在剧烈的翻腾着冲上千米外的穹顶,再像是崩碎的天幕般泼洒在所有空间。
轰——
忽然,那些楼宇粗细的树枝开始猛地向后退去!顿时白湖的水位开始以肉眼看见的速度急速下降,底部密密麻麻的白骨顷刻间暴露在了空气当中,接着像是氧化般发黑、萎缩。
似乎是得到了滋养,每一纵树柱表面的枝杈都开始疯狂的生长,同时拉扯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至一颗山峦般的骷髅,被从湖底生生拔了起来!
“我靠......”
望着那缠满藤蔓根须的骨骸,我全身的毛孔都极度不安地紧绷着,
“嗯?那、那是——瑗?!”
然而等我调动双目观察着被拉出大半的骨架时,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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