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弥漫的苍白之外,一道臃肿模糊的黑影,正摇晃着朝囚笼似的屋舍走来。
“那、那是......”
猛然间,我变得语无伦次,全身的肌肉都在恐怖的战栗,同时发软的腿脚也在潜意识的操控下,跌跌撞撞的向后挪去。
因为那愈发明晰的身形,分明是瑗!
不!应该说是在我刚醒来时,那个套着那宛如怪物般恶心外壳的瑗!
“你!你你你发生什——停!别、别过来!”
我一边狼狈的后退,一边支支吾吾的朝着几米开外形如青绿色浮尸的生物喊道。
或许是听懂了我话中的含义,它突然顿了一下,然后站在原地,缓缓抬起了脑袋。
“嘶————”
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来,高墙般的雾气莫名波动了几分,将那东西藏匿许久的面孔,完全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不......”
呢喃着,我忐忑的心脏瞬间陷入了死寂。
也正是这一刻,我恍然明白了为何身处绝望的人们,会愿意相信虚幻的神明——因为他们拯救不了自己。
窗外分寸的视界中,架在那怪物肿胀的双肩上,一颗由无数血管、碎肉构成的球状结构,正随着突如其来的微风恣意摇晃着。从远处看去,就像是被染成猩红的风滚草,或者相互缠绕扭动的线虫。
“嘶——嘶嘶——"
像是在做着某种怪异的宣言,怪物昂首挥舞着暴露在外的气管,接着一边撑起残绿色的躯干,一边重新蹒跚地朝着小屋走来。
“靠!靠靠靠靠!”
待到怪物迈出几步后,我才从巨大的震慑中找回心智,疯了般四下寻找着能够防身的器具。
“嗯?那是......”
终于,我漫无目的地扫视停留在了墙角处,一根只剩半截的铁锹上。
不知为何,在看到那几近朽烂的工具时,某些带着偏执与癫狂的回忆也跟着冲上了胸口,但比起这无所谓的不适感,显然我还有更值得担心的事情。
甚至未曾迟疑,我立刻扭过下身,右脚猛踏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滑翔于半空,我像是在林木间穿梭的猿猴,伸长了手臂够向墙角铁锹那带着裂纹的木柄。
但由于我所有的心思都是想尽快拿到防身的物件,结果根本没考虑过如何停下这不要命似得冲刺。于是在铁锹冰凉粗糙的触感传来时,我也脚底一滑,旋转着重重撞在了坚硬的木墙上。
“咳!草!”
强忍着肩部传来的剧痛,我半抵住墙面,反手抄起被压在身下的铁锹甩到自己面前,大喘着粗气,静静等待着怪物翻过窗棂的那一刻。
四千多毫升的血液在心肌的收缩中泵入大脑,将我眼中的画面蒙上了一种诡异变形的滤镜。被激起的尘埃雪花般晃荡在狭小的屋舍中,勾勒着于浓雾中穿出的光柱,偶尔有风掠过,流淌进墙壁的缝隙中传出哀怨凄厉的呜咽。
“呼——呼——”
几分钟过去,我渐渐调整着紊乱的气息,同时紧握着手中的铁锹,一步一挪地移向大开的窗扇。
窗外的世界,正通过一块方方正正的缺口传输着特属于它的冷漠与危险,而我则绷紧神经,丝毫不敢松懈的瞪着那逐渐扩大的灰白。
“怎么会——”
等到枯燥乏味的景象一览无遗的横陈在面前时,我才不知所措的发觉到,那个所谓的怪物,早已消失了。
方圆几米的土地上,甚至都没有任何的脚印、痕迹。
“难道是幻觉吗?难道我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自言自语着,我顿时无法判断究竟哪个结局更好接受一些。
不过再怎么推测,我还是提起脚尖,朝着窗口挪了过去。毕竟说到底,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况且我也可以趁这机会,仔细思考一下将来的出路。
捏着被汗液浸湿打滑的木柄,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方才看见怪物的位置,警惕的探出半个脑袋,看向房屋靠外的两侧。所幸,那些隐藏在视野盲区的角落,此时都只剩下了茫茫白雾。
“呼——”
我长舒了口气,有种焕然新生的错觉,
“还好,至少现在能松——”
突然!就在我狗搂着身子感叹的刹那,一道阴冷渗人的杂音,铁丝般扎入了我的耳膜!
“嘶——————”
不用回头,我已然感觉到了自己身后,现在多出了什么东西。
森寒的气息卷着恐怖的腐臭,轻轻扫过我后颈的汗毛,瞬间,酥麻的感觉便波浪似传遍了全身!
我用双手的骨节死死钳住颤动铁锹,尽可能压抑着跪倒在地的冲动,同时右脚擦着地面,不动声色的向后移动半步。
只要一瞬间,扭腰,瞄准,挥手,重复。
只要能看到它畸形的躯体变成一滩烂泥,只要能闻到血液喷涌而出的腥臭。
我就能活下去,我就能从这监牢里逃出来!
“啊!!!”
带着十足的恨意和冲劲!电光火石间我卯足了浑身的力气,抡起手中的半截铁锹,朝着身后狠狠砸了下去!
“啊!啊啊啊!!!!”
最开始的几次,在肾上腺素和巨大心理冲击的作用下,我几乎无法看清任何东西。只有铁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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