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黄河天上来,无起源,无尽头,潺潺流水,透彻心扉,忘淮杵在河流中央,任由浪花拍打,冷风吹拂。
细细想来,这是忘淮二度来此,此地一尘不变,但他的心却荡漾不安,不知为何,他似乎能回想起过去,可他不敢,迟疑,思虑重重,这种莫名的顾忌仿佛与生俱来,上天赠予。
忘淮长吁短叹,凝眸处,烟波浩渺,雾霭苍茫,他冷不丁地盯着湖面,静如止水,犹如一块雪亮的明镜。
“嘀嗒……嘀嗒……”
忘淮的眼角滚落一滴泪珠,层层波澜犹如万花筒一般,圆圆圈圈,大大小小,参差不齐,渐渐的,倒映出一个人影。
他墨发狂舞,冰眸睥睨,似无情无欲,孤身立世,似看破红尘,沧桑轮回。
冥冥之中有大道伦音回响。
酒红酿,生思量,
汝绾发,念浮华,
忆中人,落凡尘,
折梅衔柳沾杏观人间四月芳菲,
爱怨嗔痴情仇携古剑锋芒毕露。
“我叫忘淮,你呢?”
“白……宇,下次可别忘了。”
“哦哦。”
一阵恐怖的轰鸣,像是天塌地陷,铜锤裂空,与外界隔绝的杀象已十不存一,支离破碎,四面八方弥漫着噬人白雾,所到之处,皆为不毛,一片荒乱瘠薄,惨不忍睹。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蒙蒙细雨,乌烟瘴气,沙土瓦砾之上站着一个壮汉,手足无措,环顾四周,他正是严狂生。
“申龚……夏小姐……”
他苦苦寻找二人已有数个时辰,踏遍了残缺不全的杀象,依旧一无所获,不禁心生愤懑。
“他奶奶的,二人莫不是扔下我,自个逍遥快活去了?”
“咯噔……”
背后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徐徐逼近,严狂生面露悦色,匆匆转身,“你小子怎么醒了?”惊讶之外皆是扫兴。
他大略扫视几眼,摸着下巴,质问道:“不对啊,你小子不是白发吗,怎么又成黑的了?”
此人眉清目秀,面如冠玉,棱角分明,唯独那对乌木般的漆黑眸子有些失神,缺少一丝奕奕神采,他便是醒来的白宇,亦是忘淮。
“兴许是你记错了吧。”
严狂生气不打一处来,面色阴郁,“喂,你小子可知那女人在哪?”
“哪个女人?”
“这还用说,自然是与你同行的那个臭婆娘,好像是叫什么梦大小姐?”严狂生满脸不屑。
白宇自顾自念叨着,心头掠过一个女子的身影,以及她的名字,呆滞的目光有了动容,想入翩翩的模样。
见白宇走神,严狂生大大咧咧地说着,“喂,小子,给个准信啊,我可没功夫在这耗着。”
“我一直处在昏迷,怎会知晓她的行踪?”
“破地方大得很,这该怎么弄当?”严狂生双手叉腰,来回走动。
闻言,白宇径直走向严狂生,一只手搭在他厚实的肩膀上,缓言道:“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说不定我能记起什么。”淡然的眸子焕发着冰蓝光辉,目光炯炯有神,犹如洞穿人心。
严狂生背脊发冷,咽下两口唾沫,连连点头。
……
鸿始圣地虽地大物博,异象万千,可为时尚早,杀象的出现属实罕见,不少骄子为之慕名而来。
白茫茫的雾气逐渐消散,幽森可怖的残竹间中话音袅袅,三个男子,一个灰色道袍,一个破烂花衣,还有一个素衣,三人谈笑风生,无一丝惧怕之心。
道袍男子说道:“圣地开启区区三日,大大小小的异象才初露头角,杀象的出现会不会略显突兀?”
身着花衣的还是个和尚,“哎哟,木老弟,你紧张个啥,这可是堂堂鸿始,那个来头可大了,听小僧一句劝,既来之,则安之。”
道袍男子埋头一叹,心底依旧不踏实,“未兄,你怎么看?”
一侧端坐的素衣男子含笑道:“要想知晓境况,与其我等胡乱瞎想,不如问一问局中之人。”
“未兄,此地荒凉偏僻,何来局中之人一说?”
素衣男子微眯着眸子,轻灵的嗓音如潭水溢出,浪花拍打礁石,“三十步外的那位道友,何不出来一叙?”
“咯噔”
不出十息,凉风荡漾,细雨朦胧,氤氲薄雾的水纱里果真走出一个人影。
素衣男子巧笑道:“不知道友何名?”
“白宇。”
花衣和尚见状,像个野猴子似的,上窜下跳,乱摸一通,嘟囔着,“小兄弟,你为何尾随咱们,是不是图谋不轨?”
白宇笑道:“这位大师可多虑了,在下也是初来乍到,望见三人在前头,寡不敌众,不得提防着点。”
花衣和尚摸着脑门,一惊一乍的,死死盯着白宇不放。
素衣男子柔声打断道:“道友,你可是遇过杀象?”
白宇不假思索,点了点头。
“我等甚是好奇,道友能否透露一二?”
直言不讳,毫不做作,知书达礼,举手投足皆为大家之范,此子的来头必定不凡,若能趁此结交,不可谓不是件幸事。
“荣幸至极。”
白宇一本正经地说着,“我本孤身来此,说巧不巧,恰好遭遇杀象出没,为了保全性命,我用隐匿之术在暗中窥视,原来杀象是人为所致,以亵渎圣贤而引出,至于是何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都是方才白宇从严狂生口中套出,事发的原委他一清二楚,只是人生地不熟,暂且不可悉数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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