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暮时楚司主才回来,宣司主看见她的脸色比今早还要难看,疑惑:“你去见谁了?能让你如此恼怒?”
“我遇见傅旻了。”楚宁淡淡道,似乎只是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便没有后文了。
“你去见他做什么?等顾老先生进京,自会寻他。”宣司主不解。
“我本是去与梁国公相见的,碰巧在路上遇到了。”楚司主的神色倒是无异,且在提起傅家之人时语气也不似从前那般硬邦邦的,“他也是去见梁国公的,既是同路,也就说了两句。”
宣司主觉得奇怪:“梁国公知道他的身份吗?”
半晌后楚司主才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吧。”
之前宣司主是听说北司主纪兴舟好似与傅旻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往来,如今梁国公纪兴年也掺和进来了?这纪家人到底是在玩着什么花样,可就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当年的事情,不管傅家是什么角色,而谢家又是什么角色,总之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这一次来到王都,为着从长计议,也还是小心为妙。敌人的敌人未必就是朋友,也有可能同样是敌人。”宣司主意有所指道。
楚司主只是唉声叹气:“我们的计划是周全,可若是令主不配合,一切也都只是空谈。师姐,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不能一条路走到尽头然后就自己把自己给堵死了。”
宣司主沉默了一会儿,才好似突然醒悟过来楚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说令主不配合,又是哪来的论断?”
“师姐还看不明白吗?令主,谁也不可否认令主的确是个好人,但是他也并不是我们所希望的样子。令主并无野心,这可实与我们计划相悖。”楚宁很是无奈的道;尽管她与谢岚的接触并不多,但也能察觉出来谢岚似是很不愿再与王朝上那些勾心斗角扯上关系,生怕会再次被拖下水后就再无法爬上岸了。
闻此沉吟了半刻,宣司主叹气:“便是如此,那也是我们永安暗卫的命数了。令主之令,亦是不可违抗。师妹看得明白,也不明白。”
楚司主觉得心里苦涩:“便是令主不愿,但有些事情我们也不得不做。既有人敢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如今什么都知道了,我做什么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祁杉说的话,完全可信吗?”宣司主想了想,就出言问。
“自然。”楚司主毫不犹豫道。
“好。”宣司主沉默许久,才只吐出这一个字。
这一场是非恩怨,到如今也着实已经说不清楚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许会按耐不住地想要去找那人问个清楚。
谢嘉,根本就是个男狐狸精,才迷惑了长姐。
宣司主低着头,面具下的脸扭曲到了极致;她本从来不信谢家的这个邪,但是现在她相信了。
最近宣司主也和谢岚私下谈了好几次,对于王都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也多了解了几分;就算是不为着谋夺大位,他们也得将王都搅得天翻地覆才算完事。
宣司主心里打定了注意,大有可以为此放手一搏的想法。
永安暗卫,其实早在永安军解散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衰落的结局。
但是就算是失败了,他们也要为此再争一口气。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却一直还有一个疑惑在她心上,始终想不明白。直到夏若芙病逝,她更是觉得疑点重重。而事到如今,她想她必须要去解开那个谜团了。
如今已是位高权重的宰相夏惇!当年他到底是谁的人?
本来宣司主也只是稍有怀疑,但是若再依照如今祁杉的供词,这也更是佐证是曾经她的猜想。
或许那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天罗地网的局,包括傅家都只不过是这局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什么傅贼之乱,其实全部都是假的!
有些事情,真的是越想越令人觉得心惊。
禁宫之内,白骨累累。
确定了近日来夏惇一直是称病在家,宣司主才决定去与夏惇见一面。
如今夏惇虽是位极人臣,但倒不似那些达官显贵那般亭台楼阁仆役成群妻妾满堂;他府上就是一处极为朴素的宅院,而家中奴仆在夏昕被害后也遣散了,如今就只有夏惇和两个小厮还有一个烧火仆妇住在这里。
显而易见的是,夏昕的死对夏惇的影响真的很大。
他看见宣司主会来倒很是惊异,放下手中的书开口道:“宣司主来我这,可不怕我告诉陛下,说永安暗卫试图勾结朝臣图谋不轨吗?”
“如此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很难想象夏相会做。”宣司主平然道。
“宣司主可真抬举夏某人了。”夏惇眯起眼,就靠坐在椅上说,“夏某毕竟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吗?”
宣司主只笑:“那夏相当日又何以敢只身一人来到永安?”
夏惇实在是不想跟宣司主绕弯子了,出言打断:“宣司主来见夏某人,应该不只是要与夏某人拉家常的吧?宣司主不妨有话直说吧,不必这般东扯西扯的。还有,夏某人曾到你们云雁阁说过了,我相见的人不是宣司主你,而是我的女儿菀青。”
“夏相这话玩笑了。朱女官是朱大将军的堂侄女,何时变成了夏相你的女儿了?这话毕竟也是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也便无妨;可若是让旁人知晓了,那就免不了要传出一些什么风言风语,到时候夏相你的声名可就不保了。”宣司主似笑非笑的说。
夏惇彻底气馁了:“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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