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奥拉夫族长还是没有松口,只是看他犹豫的态度,使者就认为自己已经达到了目标,剩下的就只是时间的问题,心满意足的回去向老族长报告去了。
使者才刚走,木屋外,阿瑟就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族长,刚才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条件!那可是人口,还有士兵,是我们……”
“阿瑟,我看起来很像傻瓜吗?”
奥拉夫族长躺在摇椅上,脸上一点都没有刚才的犹豫不决,反而全是舒适惬意的色彩——说起来这个躺椅,同样是由小唐大公发明,原本只是想坐着舒服一点,谁知道意外的受欢迎,特别是奥拉夫族长,在海上颠簸的时候,躺在这个躺椅上,在海浪的摇晃中悄然入睡,可比躺在硬邦邦的木床上舒服多了。
“这……您是族长,您怎么能这样说?”
阿瑟听见奥拉夫族长这样说,顿时瞠目结舌,或许,其中还带着一丝私心被叫破的慌乱?
“你还是以为我是傻瓜。”奥拉夫族长冷哼一声,不满了瞪了惊慌失措的阿瑟一眼:“这么多年了,我本来以为我能够完全的信任你,可惜,最后还是证明我错了。”
“不,不,族长,我不是……”
陷入了慌乱,手忙脚乱,甚至都已经慌了神的阿瑟再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张大了嘴巴,一言不发,看起来滑稽极了。
“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着想,为了我们的部落着想,从斯堪的纳维亚,从我们的故乡离开,然后到一个我们谁也不知道,谁也不认识到底是怎样的领主那里做附庸,你心里面有不安稳是肯定的。”
奥拉夫族长的话可以说的上是有理有据,即使是阿瑟,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反驳的,况且这确实是他的心里话,因此他只能乖乖的点头承认。
“但是,既然唐切斯特大公都已经不远千里,跨越了北海来救援我们了,你为什么还是固执的在拒绝呢?”
这才是让奥拉夫族长疑惑的地方,按照他的眼光来看,小唐大公已经完全的证明了他的实力和诚意,维京人又没有什么民族意识,部落里的人就不应该有什么怨言才对。
“族长,我的父母,还有部落里的许多孩子的父母,都是死在十三年前的远征当中的。”
“……”
奥拉夫族长无言。
这是仇恨,浓郁到连岁月也化不开的世仇,从三百年前维京人第一次入侵不列颠开始,不仅仅是不列颠人有着深仇大恨,维京人也不可能毫无伤亡。事实上,仅仅是十三年前的那一次大规模的维京入侵,当时的挪威便相当于家家户户带孝,之前也曾经说过,奥拉夫族长的部落以前也曾经是个大部落,正是因为那一次之后才开始衰落的。
“时间……都已经这么长久了,当初的仇恨我都已经放下了,为什么你还不能放下?况且,打败了我们父母的并不是爱尔兰人,是英格兰人……”
“但是他是不列颠人。”
十分勉强的劝解,既然话都已经说开,阿瑟也就不再犹豫,直接打断了奥拉夫族长的话。
“说实在的,族长,您如果真的想要投靠某个领主的话,假如您选择英格兰的威廉国王,那我们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因为他是征服者,他替我们向英格兰人报了仇。”
“总之,我是族长,再没有更加合适的办法之前,你就要听我的。”
实在是没法劝服自己的副手,奥拉夫族长只好拿出身为族长的威严,强行压下阿瑟的不满,而阿瑟,虽然他张嘴还想要说话,但是一来,这十三年间一直都是奥拉夫族长做着决定,二来奥拉夫族长的决定很少错过。因此,他现在也只有再闭上嘴。
“我已经确认了唐切斯特大公的实力与诚意,因此我做出决定,要把全族都迁移到爱尔兰去,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你就一定要去……”
“不!族长!不要丢下我!我曾经对着托尔发誓,一定要跟随在您身边。”
(注:同样,如果有忘了的同学,阿瑟,这个名字的含义在北欧语序当中是‘雷神托尔的追随者’。)
“……所以你看,我们其实都改变了。”奥拉夫族长整个人都瘫倒在躺椅上,门房的阴影覆盖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时间的伟力是如此神奇,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二十年前,你我都还年轻的时候,我们一同在整个欧洲大陆上游学——说是游学,其实就是四处闲逛——做过好事,也做过坏事;救过人,也杀过人;抢劫商旅,然后把得到的钱分给路人。冰原,雪地,沙漠,林海,见过了这世上最险恶的人心,也见过了这世上最壮丽的风景。最后,在君士坦丁堡停留。”
“我们的区别,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如梦如幻,唏嘘不已,沉湎于回忆过往的美好事物的奥拉夫族长,既没有平时所表现出来的冷静,也没有和熟人才会有的粗豪,他的表情是一片宁静,是那种老年人才独有的,看破人生的宁静。
到了现在,看到了奥拉夫族长这样的模样,阿瑟才猛的回想起来,不知不觉,虽然他和族长仍然健壮的可以在雪原上猎熊。但是岁月,岁月标志着他们已经四十接近五十岁,在中世纪,这个年龄就代表着死神已经跟随在身后了。
“是的,奥拉夫,那时候虽然我们同样加入了瓦良格,但是我是在训练,你却是在一直看书,你还经常被人叫做胆小鬼也不理会,我背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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