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影出门前和司文瑶争吵了什么,他不知道,只是在萧影离开之后,司文瑶慌里慌张找到他,跟他说一定要阻止萧影。那时司文瑶的身子一直不好,常年在屋子里休养,根本不能久走。白傲阳当即应下,跟踪萧影一路,直到黑竹林。
只是他到时,还是晚了一步。
宁越天已经气绝,羽茜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他们都中了萧影毕生绝学,万毒掌,同时还被迫服下了一味能破金蚕蛊的药。
羽茜知道,自己也很快要去了。
其实走到这一步,她和宁越天都是心知肚明,无非早晚之间。只是他们的女儿还太小,五岁的年纪,以后没有他们,她该怎么办?
可叹她和宁越天筹谋许久,还是没能成功将宁姝送走……
意识弥留之际,她看到了白傲阳。
白傲阳的出现让她心头一喜,她知道他定是因为司文瑶而来的。强忍着喉咙里疯狂上涌的血,她抓住白傲阳的手,费力道:“傲阳,以后、以后请……阿瑶替我、替我护着……柔柔!”
白傲阳跟羽茜并不算十分熟悉,但他也知道司文瑶和她情如姐妹,于是点头:“好,我会转告姐姐,还有什么事吗?”
羽茜想了想,短暂地沉默。
她很想将解药配方告诉白傲阳的,可是万一白傲阳记不住,又或者他无心做此事,那药方无异于石沉大海,白白辜负了她和宁越天的一番心血。
能相信的,还有谁?
她无端端想起了宁姝,那么一个小人儿,在她以前炼毒的时候,常常乖巧坐在旁边看,偶尔还会问一两个问题。
她的心软了一软,决定试一试。
“还有,替我转告柔柔……不在飞花,却见飞花,更深露重,柔柔她……”话未说完,被她一直强咽的血沫终究溃堤,齐齐呕了出来。
不过眨眼之间,她也没了呼吸。
“……我原本,是打算告诉姐姐的。只是我没想到,回来过后就撞见了萧影。他看到我身上的血迹,也没问我去哪儿,直径往姐姐房间去。推开门,我们就看到……看到姐姐自缢了。”
司烨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
白傲阳苦笑一声:“然后我看到姐姐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她写着‘萧影,你抱着你的往生门过一辈子去吧’。”
说到这里,他的眼眶已微微泛红。
从小,他就跟司文瑶相依为命啊……
司文瑶是师门大师姐,他却因体质不佳,一直没资格同她一起习武。好不容易正式入门,司文瑶却几分忸怩的跟他分享了一个“秘密”。
她和萧影彼此爱慕,打算成亲。
于白傲阳来说,这简直是晴天霹雳,高山雪崩。
从那时起,他便很厌恶萧影。而司文瑶还是在他这份厌恶之中,嫁给了萧影。婚后的事,便不是他这个外人能够染指的了。
直到这次,司文瑶直接自缢,还留下那么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那时萧影也神思恍惚,双手颤抖着抱住司文瑶还残留着两分温暖的身体,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动静。
白傲阳在一旁看着他,狠狠咬牙。
“我姐姐,怎么会自杀?”他能听到自己骨骼碰撞发出的咯吱声。
萧影下意识回:“她叫我别去,若我去了,她会在今夜亥时自缢。我以为……我以为她是在骗我……”
“骗你?!”白傲阳倏然拔剑,“我姐姐从来说一不二,你却置若罔闻!你当真不配娶她!”
剑锋刺出的那刹,萧影没有反抗。
也正是没入血肉的痛楚唤回他几分清醒,他陡然回神,将司文瑶抱起,反手捏住剑身,用力一折,剑便断成两半。
“我不配,那你配?”萧影反唇相讥,“你记住,阿瑶生是我的女人,死也是我的妻子。我跟她之间,不需要你这外人来评说!”
外人……
白傲阳被他刺到最痛的一处,双目顿时蒙上一层阴翳,手握残剑横冲直上。只是萧影被那血气刺激,不再给他机会。手指摸到腰间的断剑,他蓦然拔出,反执划过白傲阳的脸庞。
那一天,院中的仆人都不知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何事。只知道夫人没了,而白傲阳满脸是血,脚筋尽断,成了残废。
这么多年过去,萧影和他说不上势成水火,但也绝不和平。
萧影并不担心他会多话,而失去司文瑶,又残废的他,也确实不想多话。羽茜的临终嘱托成了他心上一道疤,口信是很容易的事,但每每想起,“阿瑶”两个字又像被人执了匕首深深往他心口捅。
他快忘了。
他刻意在忘。
只是事到如今,他还是不甘心的。在他眼中,司文瑶的孩子失而复得,而他也从那些仆人口中听说,司烨何其优秀,那么往生门门主的位置,非他不可。
尽管司烨身上有萧影的血,但同样,也有司文瑶的一份。
说完那些旧事,白傲阳唇角微微挑起,似是无意,瞥了一眼崖洞之外。
他又道:“几叶,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有知道的权力。我……这一身残躯,料想也活不了多久了,不想将你母亲死亡的真相彻底埋没。不过,小九那边,你要想想怎么处理。若是她知道此事,定会想方设法去报仇。而萧影的功力凌驾于往生门众人之上,她要是动手,定会尸骨无存。”
“……我不会告诉她的,”司烨低声,“我不会。”
白傲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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