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传来白傲阳坠崖的消息。
这消息最先传到萧影耳中,当时他正在练字,方写好“静”,听到鬼魅乐扬说“白傲阳死了”,他笔尖一顿,浓墨滴下,快速在宣纸上洇开。
他搁下笔,若有所思。
“今日是不是有人去过钩月崖?”
乐扬回:“是,少门主和九奶奶去过。”
萧影忽而冷笑:“嗯,知道了。”叹了口气,重新执笔:“将消息告诉大家,不用隐瞒。”
乐扬抱拳:“属下这就去办。”
飞花瀑中,宁姝立在树花前,看那些花瓣纷纷扬扬。
白傲阳的死她也听说了,不过没有人敢把他的死归咎到她和司烨两人身上,毕竟所有人都知,白傲阳脾气古怪,生人勿近,而那传口信的弟子也有意无意出来透露,是白傲阳身体快不行了,想临死前见见自己的外甥。心愿已了,索性乘风而去。
宁姝抬手,引了一片花瓣入掌心。
娇嫩的、脆弱的花瓣啊,多年前也是这样飘着,飘在她的爹娘身上,见证了一段美好过往。
“爹……娘……”
陌生的字眼从她口中吐出,她的心像烧了一块炭似的,灼热的温度快速弥漫。
忽而想起白傲阳说,她的母亲临终前最后道:“不在飞花,却见飞花,更深露重,柔柔她……”
飞花?她仔细打量自己掌心的花瓣。
很温柔的浅紫色,靠近花蕊的部分有点点金黄,摸上去十分柔软。
对于花的模样,她并不陌生,可是为何母亲最后要说这样一句话呢?
更深露重,是要她保重身子?不,母亲不是咬文嚼字的人,她那样说,定然是别有深意。
那到底是指什么?
正猜测着,淡淡竹香从身后而来,裹挟着熟悉的温度,将她紧紧拥住。
“怎么出来了?”司烨轻声问。
方才沐浴时他想了很多,眼看宁姝还是一脸天真,毫不知情的模样,他决定将此事就此隐瞒下去。至于萧影,只要他不对宁姝下手,其余的他都可以不在乎。
恩恩怨怨,用白傲阳的死结束吧。
不过他也有不理解的地方,白傲阳为何会突然邀请,又为何会在同他仔细说明当年之事后,突然坠崖身亡?他隐隐感到这背后或许有什么牵系,奈何这次的事关乎他和宁姝,他反倒有些当局者迷。
宁姝对着掌心呼出一口气,那片花瓣杳杳坠地。
“今夜月色不错,”宁姝仰头上看,“虽然映月湖中的月亮同样皎洁,但我还是更喜欢真的。”她伸出手,纤长的五指在浅白如玉的圆月前晃动。
司烨试探道:“那今夜我们就在这里好好欣赏月色,如何?”
宁姝噗嗤笑道:“谁要在这里坐着看半天月亮啊?还是床上躺着更舒服。”侧目促狭:“不如现在你抱我回去?”
他唇角扬起浅浅弧度,“嗯”了一声,将她抱起。
看他如此心不在焉,宁姝紧紧贴住他的心口,悄悄叹了口气。
夜半,宁姝突然惊醒。
她梦到司烨站在面前,静静看着她,只是眼神万分冷漠,如十二月的冬风,只消一眼,便将她全身冻住。
那样的眼神,她很害怕。
侧身看向此刻还在熟睡的司烨,她朝他靠近,在他肩上蹭了蹭。
虽然萧影杀了她双亲,这是与她息息相关的事,但她知道,司烨心里定然也很难受。她已经想清楚了,这次她要一直一直装傻下去,直到最后那一天。到时候不管结局如何,至少他们现在还是安稳的。
想到这里,宁姝抿了抿唇,牵住他的手,探入自己衣襟。
那柔软的触感当下唤醒了他,只是他依旧睡意蒙浓,翻过身将她抱住,含糊不清道:“做噩梦了?”
宁姝没有松手,反而更将身子贴过去,凑到他耳畔喃喃:“相公,我想睡你。”
“……”
如今她能给的,也只有这些了。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宁姝都在偷偷炼制解药。司烨对她这份积极有过怀疑,许是看出他眉宇间的困惑,她主动解释:“血寒毒可能会跟着血脉传给孩子的,我必须要早早研制出来才行。”
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加之他也希望宁姝早日脱离血寒毒的控制,后面便不再过问。
第一炉药出炉。
宁姝找来药人试药,等药效发作,她再取血时,却发现里面还是残留着血寒毒。
以为是自己炼药方式出了问题,她又调整了好几次。只是第二炉药、第三炉药……第六炉药,她能想到的都做到了,但还是不行。
顾清风看得出她在炼药,不过与其相同的药材能炼制出许多其他的,一时也没往血寒毒解药上想。看她过来拿药材,蔫蔫的,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他好心提醒:“除了时辰、天气、地点,炼药的炭火和水也万分重要。”
宁姝灵光一现,对顾清风甜甜道:“谢谢三哥!”
血寒毒的解药,不可能对时辰和天气挑剔,至于地点,她知道自己双亲只会在飞花瀑炼药,因此这方面也绝不会有问题。如此,就只剩下炼药的炭火和水了。
重新取来往生门中用的三种炭火,她分炼三炉,重新试了一次。
而这次,依旧失败。
“如此,那就只有水的问题了。”宁姝单手托腮,望着窗外的瀑布凝神思索。
飞花瀑的水,也就只有瀑布。而瀑布和映月湖相通,她取湖水也不会有问题。除此之外,便只有看老天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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