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夷光羞赧一笑:“一点点。”松手,又去看摔倒的丫鬟伤势如何。
勉强扶起她,两团红色瞬间透过薄薄的裤腿洇了出来。
丫鬟痛得无法站立,嘴里嘶嘶不断,直抽凉气。
碍着林甄在,舒夷光也不敢直接卷起丫鬟的裤腿检查伤势。林甄见状,主动背转过去。
“小姐……”丫鬟轻轻努嘴。
舒夷光应声,这才将她裤管撩起。
血肉模糊的两块,看得她也开始跟着发疼。
“不行,必须马上去包扎,”舒夷光眉目严肃,“你衣服都湿了,雨水一直沾染伤口,伤口定然会恶化的。”
林甄接话:“严重的话,会截肢。”
“……”
“……”
丫鬟和舒夷光的脸瞬间吓得发白。
意识到自己这话可能说得不合时宜,他低咳一声,掩去两分尴尬。又道:“可否听在下一言?”
“请说。”
“伞有两把,只是如今她不能行走,靠你一人,也无法搬动。若她不介意,在下可以抱她去包扎。不过她腿上有伤口,不能再淋雨……”
话未说完,舒夷光已经懂了他的意思,直接道:“包扎最重要,我给你们打伞。”
见自己小姐发了话,丫鬟只能闭嘴,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个陌生男人。
一时不察,她竟昏昏欲睡。
等到再醒来,男人不见了,小姐也不见了,只有自己的老母亲在床前,轻轻吹着药勺。
“林公子是好人哟!”她母亲喜滋滋的,“纡尊降贵的,抱你治伤。舒小姐也是好人,还给你打伞呢!我们要念着人家的好,以后多多报答人家,知道了不?”
丫鬟满眼泪水,点头:“我知道了,娘。”
一晃半年过去。
尽管舒夷云处处防备,曲远铮看待林甄依旧不爽,但舒夷光还是和林甄越走越近。
有丫鬟从旁相助,他们相见的次数渐渐增多。虽都是青天白日,光明正大,只是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们于对方来说,是不一样的。
时节转冬以后,林甄重案缠身,出入曲府的次数不断减少。时常在附近赏花的舒夷光久久见不到他一次,有些心浮气躁。
丫鬟看出小姐心事,悄悄道:“不然下次林公子来的时候,小姐你给他一个物件儿,暗示暗示?”
舒夷光轻哼:“都给物件儿了,哪还叫暗示?分明都是明示了!”又嘟囔:“这几日也不知我姐姐怎么了,一连塞给我好几张皇子公子的画像叫我挑选,那些酒囊饭袋,哪个不是啃家里老本的,我才不屑嫁这种人呢!”
丫鬟噗嗤一笑,打趣道:“是是是,小姐最屑嫁的,就是林公子呢!”话音刚落,远远瞧见口中的“林公子”不偏不倚朝她们走来,顿时欢喜,用手肘拄了舒夷光一下。
“小姐小姐,两根木头可能要开花了!”
两根木头?她诧异往丫鬟看的地方望去。待发现是林甄,她也忍不住笑开。
林,可不就是两根木头嘛。
眼看林甄近在咫尺,丫鬟忙行礼:“小姐,奴婢这就去拿您要的东西。”冲她挤眉弄眼,脚底抹油溜了。
舒夷光暗骂一句死丫头,抬眸对上林甄的眼神,又有些怯怕。
“你……这样盯着我是何意?”
林甄笑了一笑:“抱歉,习惯了。”缓和两分,:“现在可好些了?”
舒夷光再看他一眼,点头:“好多了。”
“嗯。”
久久无话。
耳听蝉鸣聒噪渐盛,舒夷光怕晒,鬓边渗出点点晶莹。她敛袖微微拭了鬓角,见林甄仍旧不说话,不免奇怪。
“你这是怎么了?有事?”
“我来辞别。”林甄目光错开一瞬。
舒夷光愣住,仿佛被雷劈了一般,难以回神。
“怎么就,要辞别?”她咬咬唇,“去哪儿啊?”
“去钦州,有事。”
“要多久?”
“半年吧,”他思索片刻,“最快也要三个月。”
舒夷光顿时长松了口气,忍不住咬牙切齿:“我还当你一去不复返了,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啊不,呸呸呸,我童言无忌!”
林甄不禁笑了:“有你这么大的儿童?”伸手摸摸她的发:“不想我走?”
舒夷光仰头:“嗯?”
“哦,无事,”他又收手,“我以为你不想我走,那我可以去跟皇上商量,辞掉这次任务,留下来。”
“那你辞啊!”她脱口而出。
随即意识到哪里不对,讪讪低头,几分烦躁地搅动衣角。
林甄眉眼间尽是温和。
他道:“你知道的,我有个义子,叫司烨,眼下已经快六岁了。”
“嗯。”
“我跟他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但他是我故友的孩子,我势必要抚养他成人的。”
“嗯。”
他沉默一瞬,从袖子里拿出枚玉坠,递到她眼前:“我知道近来你姐姐在逼你,也知道我的条件委实难入他们的眼。但你若愿意,我定倾尽全力……娶你。”
舒夷光害羞不已,双颊瞬间通红,她想用手捂脸,又觉得这样的举动太丢人了,左右都不对,末了她咬咬唇,从他手里拿过玉坠,系在自己腰间。
“你要说话算数。”她说。
林甄应声:“那是自然。”顿了顿又道:“你稍微等我一下,不用太久,至多半年。此次钦州是桩大案,若能成功破获,皇上允诺赐我房宅良田,以后我再多破几桩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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