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衬得眼前山脉如荼。
叶深和林玄缓缓转过身来，清冷少年的面容映入眼帘时，他们心里止不住发怵，“见过黎师兄。”
颤抖的声音下，还隐藏着一丝不甘与嫉妒。
凭什么黎池不过十六岁，实力就已经让他们望尘莫及；而他们担着二十二岁的“高龄”，还要时时刻刻伏低做小。
“他人呢？”黎池看着面色僵硬的两人，心中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玄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怎么都无法定下来，“不知黎师兄说的是......”
“谁”字还没说出口，他就感觉叶深狠狠捏了自己一把，霎时掐断了他的话。
“黎师兄问的是顾师弟吧？”叶深抬眼望他，极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些。
他简直想踹死林玄这个蠢货，空有胆子害人，却是个没脑子的。
现下黎池直接找了过来，就说明他知道顾意是跟他们在一处的。
这种情况下，装傻充愣绝对不是上上之策。
“是他。”黎池顿了顿，眉眼间隐隐露出不耐，“人呢？”
叶深和林玄二人在小辈弟子中都不太受待见，这回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位声名赫赫的黎师兄。
就算他年纪比他们小了那么多，但举手投足和神态言语中的压迫感，依旧是令人不敢轻视。
叶深垂下眼眸，“我们本是想与顾师弟商讨接下来的试炼事宜，期间也谈得十分融洽。商讨结束后，我们正打算回去，谁知......谁知顾师弟竟看见了撞他的那头野猪。”
“哦？”黎池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
“黎师兄，你也知道顾师弟的性子，发起狠来谁都拽不住。”叶深确实有在努力地圆好这个谎，奈何黎池投射过来的目光太过凌厉，让他险些说不下去。“他一见着那头野猪就不管不顾地追了过去，说一定要把它擒住，报什么‘一撞之仇’。”
林玄虽然蠢，但好在不是个蠢出生天的。听见叶深这样说，他便隐隐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于是林玄立马点头，随声附和，“是啊，那头......那头野猪可凶悍了，我们劝他别去，他非得追。”
“后来？”黎池觉得面前这两个努力演戏的人可真是好笑。
“后来，后来顾师弟他就追着野猪到了这后山。”叶深叹了口悠长的气，藏在背后的手指攥得几欲变形，“我跟林玄追过来时，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黎池不说话，只是目光愈发深沉，“在这里不见了？”
两人忙不迭垂下脑袋，只觉得有股冷风在脑门上盘旋，令人瘆得慌。
“是的，所以我们刚刚就在商量，回去了该怎样交代这件事。”叶深小心翼翼地说出这句话后，特意看了眼黎池的反应。见他神色仍旧淡然，便又再度说道：“我猜，顾师弟可能......可能掉到山谷底下去了。”
黎池神色一凝，广袖荡若流云。他缓缓走近崖边，云靴碾碎了一块松散的石子，在这寂静的山巅发出利落的脆响。目光所及，是一片沉沉的黑暗，死寂无光。
顾意他，掉下去了？
想到这里，黎池忽而心浮气躁起来。
“黎师兄，后山底下的这片山谷是长明寺的禁地，我们还是先回去将此事告知长老......”
白衣少年蓦然回首，脸庞在黯淡的天色下现出几分朦胧，“你们最好祈祷他没事。”
“？？？”叶深听到这，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
他觉得，黎池并没有相信他们的说辞。
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
在他们二人还未反应过来时，黎池忽然纵身一跃，整个人便像只优美的白鹤坠入谷底，很快便也消失在那片黑暗中。
“！！！”
叶深和林玄惊呆了。
“完了，真的完了......”叶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瞳仁中布有惊惧，“你不是说黎师兄跟顾意关系不好吗？！可他跳下去了，你看见没？！”
若是谷底只有一个顾意便也罢了，可是黎池跳下去了。
他可是长老尤为重视的人。
这下就算是想瞒都瞒不住！
“我，我不知道。”林玄跌坐在地上，不住喃喃，“尚辞说，说顾意那小兔崽子在黎池心中的地位，根本不及他一半。”
他想着平日里黎池跟尚辞也就是点头之交而已，既然顾意还不及他一半，那就是更不重要了。
叶深冷笑，简直要被这个人给气傻了，“尚辞这个人说话向来不正经，你信他？”
他们从没想过这件事会把黎池给牵扯进来。
“本来只是一个顾意，现在黎池也搅和进来了，你不会忘记一年前害他的那些人是什么下场吧？”叶深狠狠咬着牙，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尽废所学，永不录用。
这八个字浮现在林玄脑海中，他顿时打了个哆嗦，“我没想害黎师兄，只是，只是想困住一下顾意而已。”
“但黎池现在，身在禁地。”叶深冷冷看他一眼，迅速转身离开这里。
他必须把这件事情如实告知五长老，这样或许还能将自己摘干净。
林玄坐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再抬起头时发现叶深已经走出了几丈远。蓦地想到什么，他立马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迅速赶了上去。
***
黎池在跳下去的一瞬召出了破世，银剑在他足底划出一抹雪痕，而后载着他缓缓下坠。
风在这里停止了流动，指尖燃烧的灵力照亮了一小块天地。
之前他在山顶上看这谷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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