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由于现在地里没啥活,最多也就是拔一拔麦地里的杂草。加上陈继发早上开会时便说了,下午会挨家挨户地上门收银子。
所以,他带着婆娘叶氏上门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是有人在家的。
尽管不甘不舍不愿,但那五十文银子还是一个子都不少的进了叶氏提着的那个布袋里。
不过,倒也不是每家每户都这般听话的。
例如,村里的几户外姓人家,他们便十分不愿意,也不配合交银子。而且,他们给出的理由也十分充分:“我们又不是姓陈的,哪怕是这次成功攀上了那颍川陈氏,想来日后他们也是不愿意提携我们的。”
对此,陈继发半威胁半利诱道:“虽说不同姓,但是,到底是住在一个村子的,少说也有好几代了吧?我们啊,早就把你们当自己看了,倒是你们自己,没有把自己当陈家村人看啊!”
此话一出,气氛便变得有些僵了。
叶氏便赶忙道:“哎,大伙别介意啊,他这人就是这样,不会说话,你们可别往心里去啊。不过他说的倒是实话,不过是五十文,大伙都交了。若是单单你们不交,我们也不好跟大伙交待不是?”
这几户人家一听,便知道此势不可违,毕竟就如叶氏所说的,不能拖大伙的后腿。想了想,也都乖乖地把五十文银子交了。
樊氏和赵氏家自然也是交了的,哪怕是村里最穷的孤家寡人陈继堂都是交了的。
这人的爹娘兄弟姐妹全都过世了,就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要搁在现代,那就是五保户,属于官府的重点扶贫对象。
但在这个时空,却是没有这些好政策的,不过是自己管着自己,艰难度日罢了。
所以,当陈继发见陈继堂在屋子里到处翻银子,最后勉强凑够五十文的时候,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大家办成这件事,方不辜负了大伙的血汗钱。
但是,总有人是不愿意交且早就打定了主意不交的,例如,著名的查五婶家。
到了陈五家,无论陈继发和叶氏如何敲门,人家就是躲在里面不开,把叶氏两人当空气不存在,气得陈家发想要拿起棍子砸门。
但是,叶氏是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且不说作为一个村长,拿起棍子砸村民的门意味着什么,单单是为了她小儿子的名声,她也不敢冒这个险。
她自信自己的儿子以后是要做大官的,而眼前的查五婶不过是像猪粪一样的存在。
可是,她知道陈继发的暴脾气和死要面子,今天这银子要是收不上来,指不定他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想了想,叶氏便对着空气道:“呀,宇昂啊,你怎么回来啊,你不是应该在县里的学堂里么?”
原本大部分村里的孩子启蒙,去的都是镇上的私塾。但一来陈家村离城里比镇上近,二则查五婶觉得城里的私塾更好,想要赢在起跑线上,是以咬着牙将儿子送去了城里。
见屋里还无动静,叶氏朝吃惊的陈继发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这孩子,哎,看你这鼻涕流的,来,用婶儿的帕子擦擦吧。哎,婶儿跟你说啊,这逃学可是不对的,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你爹娘啊……”
“吱呀”一声,夫妻俩叫了许久不开的门自动打开了。只见查五婶怒气冲冲地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细小的棍子。叶氏认得,这是在后山砍的,村里人叫做“黄荆”。
别看这黄荆长得不粗,细细的,一接触到皮肉便往里钻,最是适合用来体罚小孩子。村里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更有一句话叫做“黄荆条子下面出好人”。
“陈宇昂,你又逃课!你给老娘站出来,看我今天不把你抽成花泥鳅!人呢,你给我出来,出来!”查五婶见四下无人,便愤怒地叫着。
她这儿子最是喜欢逃学,被她下狠手打了好几次了。原以为已经改正了,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的。
只是,见自家孩子半日不出来,查五婶便心道不好,是着了叶氏这死婆娘的道了。这叶氏自诩是村长夫人,平时便不与她们这群村妇来往。
现在倒好,看来也不是什么白莲花,也不过是和她们一样,也是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的。
就冲这个,她也要到处去说道说道,撕下她这面具。
不过,上当了又如何,气势是绝对不能输的。
想到这里,查五婶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哎,原来是村长和村长夫人啊,我在屋里喂猪,那继头笨猪嗷嗷叫的,我便没听见,还以为是野狗在扒门呢。”
见陈继发涨红了脸,查五婶便假装害怕道:“那那那,村长,我可没骂你是野狗啊,你也别乱想。你是知道的,最近村里忽然多了许多野狗,赶都赶不走。”
查五婶说的是实情,最近村子里忽然就多出了许多野狗,也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有些老人见了,便说估计是临近的县出了灾害。
“既然出来了,那就交银子吧?”叶氏懒得跟查五婶这样的人多说。就她这样的,十个人也说不过她。
“银子?什么银子?”
“就是早上开会说的银子啊,每家五十文,大伙可都交了,就剩你家了。”
“要银子没有,要命有一条,你有本事就拿去!大伙都知道,我家的银子都拿出来给孩子念书用了,早就花光了。你家千帆也在念书,自然知道这笔墨纸砚的价格。”查五婶直接耍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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