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孩子。
他不信,他居然不信。
锦言跟着大哭起来,对于这个男人,她心中有爱有恨,眼下竟又有一种深深的悲凉,“皇上,你该信我的啊……”
若是你能一直信我,又何会有后来发生的这么多事?
皇上苦笑,他知道自己活不长了,“锦儿,一切,都太晚了……朕这大历江山,咳咳,大历……”
一直又咳得说不下去。
锦言守在床前,只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默默垂泪看他,皇帝忽然又想一事,“锦儿,你刚刚说,三个孩儿,都是朕的,那……”
他想起了刚刚出生的这个皇儿。
锦言知道他问什么,她抿抿唇,凄然道,“皇上,他不是……他是臣妾,与别人的孩子。”
“什么,你……你这个贱人!”
皇帝猛的起身,又起得太猛,而大口大口的咳出血,锦言上前想要扶他,却被他一把甩开,红着眼睛发疯似的道,“贱人,贱人,我杀了你,杀了你……”
还要杀啊,这个时候了,还要杀啊!
锦言深深的吸一口气,“皇上,还有件事,你大概也是不知道的。宫中这么多女人,你为什么没有孩子呢?”
她轻轻的说,目光中最后一次柔情慢慢褪去,“那是因为,皇上身上的毒,不是宸妃姐姐下的,是我……是我从那三个孩子出生,便一直在皇上的吃食里放了绝子散。”
“也是我……让和公公,在皇上的茶水中,放了一些慢性的毒。要不然,皇上的身体怎么会垮得这么快?”
皇帝疯了,他现在连喊都喊不出来,他很想为什么,可他说不出话。
他只是就那样狠狠的,死死的看着她,看着她,渐渐的没了气息。
临死前,锦言终于告诉他最后一个事实:“皇上,如你所料,纳兰城没死,不过你放心,他也不会断后的……”
一句话,景元帝彻底咽了气,走完了他短暂,而又波澜壮阔的一生。
这一生,他过得不容易。可以说他的一生,都是毁在女人的手里。
从前的武皇后,后来的宸皇贵妃……以及,原本对他满心倾慕,现在却也同样对他下了狠手的,苏锦言。
“皇上……殡天了。”
从床前起身,锦言淡淡的说,眼里的眼泪流下来,她现在不想哭,可忍不住就想流泪。
她想,她该是恨着皇帝的,可不知为何,心里又揪扯着疼。
“娘娘,这是皇上留下的遗诏……”
和公公进来,捧着一卷明黄的圣旨,锦言点点头,“念。”
“奉天奉运,皇帝诏曰:苏氏锦妃深得朕心,特为大历皇后,母仪天下,赐宁安宫。二皇子誉谦聪明伶俐,有帝王之风,特为太子……”
一旨念完,锦言早已跌坐在椅上,眼角的泪意就再也压不住。
“皇上,既然滴血验亲,要置我们母子于死地,可为何又留下这样的圣旨?你让臣妾,如此才能去恨你?”
到底,他心中还是有她的,到底还是她的。
“皇上……”
她凄厉的大喊一声,终于又晕在当场。
……
这一年,冬月,大历朝景元皇帝殡天西去,年仅三十七岁。
谦王爷受遗命为太子,锦皇贵妃为皇太后,代幼帝听政。
垂帘听政第一件事情,风光大葬景元帝入帝王墓,与先皇后武氏和葬,年幼的皇帝颁布先帝谥号,大慈大圣圣皇帝陛下。
第二件事情,杀宸妃。
第三件事情,召杨大将军回宫奔丧,杨妃推杀先太子,虽然是无心之举,但新皇仁慈,不予追究,却是要夺去四妃封号,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
第四件事,纳兰城为边关驻守大将军,代替杨老将军,择日启程。
武月寒为京城护城提督,手握重兵,与纳兰城遥遥相应,互为倚仗。
长历二十四年,也就是翌年春,季开提为宫中大总管,专伺候小皇帝饮食起居,和公公告老还乡,丸公公跟在了锦言身边。
至于先帝身后留下的妃嫔,则一概入了太庙。
经过皇帝的女人,便再也不能随意嫁人。
对此,左右二相也无法可说。皇帝当初拟旨的时候,他们都在身边,这圣旨不可能有假。
倒也心悦诚服,全心辅佐幼帝处理国政。
时年八月,中秋之时,皇太后所生第三子也将周岁,边关纳兰将军送来贺礼,一副高大的山水石雕画。
看着看着,年纪轻轻的皇太后热泪盈眶,怀抱三子,紧紧的抱着,说不出的心酸。
长历三十八年,幼帝已满十六岁,在诸多大臣的见证之下,正式登基为帝,称景仁帝。锦皇太后退居二线,仍旧居住锦宫,不曾搬离。
同一年,太平出嫁,举国欢庆。
长历四十年,年轻的皇帝,诞下后代子嗣,也就在这一年,皇太后身染重病,时日无长,便撒手西去,举国哀痛,年轻的锦仁帝,几乎哭痛,终是在九九日之后,葬皇太后入皇陵,却并不与先帝合葬。
这一年,皇太后三十八岁,与先帝逝去,只差一岁。
翌年,边关大将军纳兰城将手中兵权交于新提上来的武月寒将军后,他孑然一身谢绝所有封赏,飘然而去。
后记:
也有人说,其实皇太后根本还活着,他们有好多次,都在边关之地见到一个长相酷似皇太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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