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郑重地鞠了个躬,起身后正色道:“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发泄到了你的身上,你本不用承受的。你帮过我很多,还愿意出手帮阿来治病,我感激不尽。我代表我们姜家向你承诺,今后你有任何需要,只要我们做得到,都会倾力相助。”
顿了顿,姜祸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认真地说:“包括有朝一日你想登上帝位,我也会帮你。”
她这番话是发自肺腑,同时也是她两辈子以来许过的最重的承诺。
祁瑨不止一次救过她的亲人,也帮过她,但仔细想想,除了多年前在那场雪中救过他们一次外,她并没有为他做过什么。
她不是个只知索取不知回报的人。
——
祁瑨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倾力相助?
多么诱人的条件啊。
这代表的不仅仅是富可敌国的财产,还有覆盖四国的人际网。
就算是放在一国之主的面前,也该动心了吧?
可听着她先是道歉又是鞠躬,最后摆出一副知恩图报的姿态,好像要与他划清界限一般,祁瑨心里就像是堵上了一块接一块的石头,密不透风,要将他压垮。
向来古井无波的情绪突然掀起了惊涛骇浪,祁瑨维持着最后一丝平静,无声地掀起唇角,反问她:“你以为我图的是这个吗?”
他目光陡然间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我想要的东西,我想尽方法,用尽手段也会得到。”
仿佛在她面前撕下了最后一层伪装,祁瑨上前一步,“但绝对不需要一个女子因为感激而为我卖命。”
他本想说“不需要一个女子为他卖命”,但脱口而出前突然想起她质问他是不是瞧不起她,于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加上几个字。
从他的眼中,姜祸水清楚地看出他想表达的意思。
但是她给不了。
姜祸水撇开眼,“你想要的,原谅我做不到。”
她亲眼看到他眼底的光寂灭了一瞬。
心脏瑟缩了一下。
祁瑨自嘲地后退一步,再抬眸时,眼底恢复了平静,“是我不好,这两天忙于安排……疏忽了,让你弟弟着了道。”
他淡淡地笑了笑,“你放心,红霜之毒我知道该怎么应付,不会让他出事的。”
姜祸水从来没见他笑得这么难看过。
猛地回想起李氏说祁瑨也中过这毒,她一时哑然,“你真的……”
又想到这到底是他并不美好的过去,她不该刨根问底,于是闭上嘴。
祁瑨微微笑了笑,云淡风轻地道:“身为长子,免不了受人暗算。”
这意思就是,他是在北沧的时候中了毒。
可是他作为质子被送来南瑟的时候才不过九岁。
姜祸水心里突然难受起来。
“抱歉。”她忍不住又出声道歉。
祁瑨极快的拧眉,“如果真的觉得抱歉,以后就不要对我说这两个字了。”
他微笑,“我不喜欢听。”
实在是听过太多人对他说这两个字了。
每一次都唤起他不好的记忆。
姜祸水眨了眨眼,“好。”
祁瑨敏锐地从她眼中捕捉到了名为怜惜的情绪。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他眼中闪过一丝雀跃,嘴角飞快地翘起,在姜祸水看过来的时候又迅速放下。
祁瑨幽幽地叹了口气,状似不经意般地开口道:“小时候,父皇喝醉了酒见到我,会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然后用鞭子狠狠地抽我,每次都要等我疼晕又醒来很多次,才甘心扔下沾满血的鞭子。”
姜祸水僵住。
“然后等他醒来,就会对我说‘抱歉’。”
祁瑨轻笑了一声,“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下次不会了。所以到了下一次,他见到我,还是会打我,醒来后又说‘抱歉’。”
是有怎样的仇恨,才会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打到皮开肉绽?
姜祸水想象不到,也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经历过这些。
这么风华绝代的少年,小时候定然也是个漂亮的小小人儿,捧在手心里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打呢?
“母后每次见到被打的苟延残喘的我,第一句话不是问我疼不疼,也不是问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父皇不开心。”
“她只会抱着我落泪,不停地对我道歉。”
姜祸水一愣,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我当时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祁瑨也如她一样露出困惑的表情。
“现在我知道了。”
“她这辈子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就是生下了我。”
姜祸水见他灰败无光的双眼,心一紧,下意识反驳:“胡说!”
一个母亲生下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祁瑨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既没有和她争辩,也没有认同,又缓缓道:“很多人问过我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喜欢和熹?”
其实这个问题姜祸水也很想知道。
纵然和熹秉性恶劣,但在众人看来,她对祁瑨是没话说的,在他面前简直百依百顺,将自己所有利爪都收了起来,甘心当一7只温顺的猫咪。
都说好女怕缠郎,反过来也应当行得通。
这么多年了,百炼钢也该化为绕指柔吧?
“我刚来南瑟的时候腿脚不便,不得不依靠轮椅出行。”
这姜祸水是记得的,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看得出他腿伤严重。
“南瑟的皇亲贵族并不欢迎我。”
姜祸水暗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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