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布莱克的脸上一片茫然,“你是说自己信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之类的吗?”
“不,不,你明白这是什么。”金发男子笑嘻嘻的看着他,“黑暗……不,应该说,曾经的暗所眷顾之人。”
“……”他微微向后退了两步,“早就不是了。而且我对那一段时间的疯狂感到羞耻。”
“是啊。所以说你是幸运儿呀。瞧瞧我们的样子。”俊美的男人瞅着布莱克,脸上露出不愉的神色,“提起这个话题时你都表情看起来一副觉得自己很悲剧的样子。啧,感谢自己的命运,这样对你也许更有好处一些。”
“那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回首的过去吧。”布莱克还是否认道:“你难道还会觉得我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地方?”
“你逃出来了。”对方带着难言的神情:“你明白自己究竟是怎样吗……从神的光辉之下逃出来了啊!
……真是见鬼,零先生为什么就没有帮助我做到这种程度呢?”
“……可是你们掌握了强大的力量,还保留着自己的神智啊。”布莱克还是完全无法理解,“我沉入黑暗时已经不是自己了:如今逃出来不仅没有那异常的力量甚至还要继续受到那力量的折磨……不应该是我羡慕你们吗?”
“遇到种种事情,你们可以去解决,而我就只能……”
“……哈。我被碾碎了;而零先生被覆盖了;其他不知是否存在的‘眷者’又不知能活下来几分几秒。你觉得呢?”自称“命运”的男人嘲笑道。
“碾碎?覆盖?你在说什么?”
“你也曾经是我们的一员啊。你现在也是,因为神秘藏于你身:你理应能看见的。”
在对方带着讥讽之意的凝视下,布莱克犹疑的透过自己的右掌看向对方:
模糊的“另一个视野”中,一团由虚空中延伸而出的无数丝线所缠成的巨大人偶矗立在那里。
人偶勉强算是有一点点“人”的形状,但细节上却是畸形的不可名状。它从内部不断渗出血红色的粘稠液体,身上还粘连着些不知是什么来源的肢体碎块。
人偶蠕动着,组成身体的丝线不断垮塌掉落而又重新生成缝合。当人偶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时,它低下头,布莱克便看到了它空洞而深邃的眼窝:眼窝中正爬行着的丝线断头看起来仿佛蠕虫一般扭曲。
布莱克听到了自己下意识“咕嘟”一声咽口水的声音。因为不这样强制的让自己咽喉移动一下的话,自己可能就要吐出来了。
然而在现实的视野中,那个男人依旧是俊美得仿佛不似人间。
“瞧:就是这样。我被伟大的命运神力碾碎,再无可奈何的用命运丝线重新制作出‘自己’。不过这布偶之中,也不知道究竟还残存包裹着几点我真正自己的残留碎块。”
“所以我自称为命运:因为‘我自己’在所谓我自己之中,占据的比例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对方依旧没心没肺的咧着嘴。
“人是没法承载神的:所以仅仅是丝毫残影降临我身,我也就像被马车碾过的小虫子一般粉碎了。零先生也只是凡人……起码曾经只是凡人,在偶然的被神力接触之前。”
“但是……我看零先生时,什么也没看到啊?”布莱克再次让自己远离了对方几步;这不是害怕畏惧,只是觉得恶心罢了。他在心中说服着自己。
“是啊,因为他的存在被‘覆盖’了。完全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所覆盖了。甚至连那来源自哪位伟大存在都毫无所知。”“命运”转头向着另一个方向张望着,“因为已经完全变成那个‘存在’的表象了,所以他才如此强大。不过,也许那覆盖之下也还完完整整的保留着原本的他自己吧……这就是他比我好的地方吧。不过也许已经因为覆盖在外的那个‘东西’而窒息死去了,谁知道呢?”
“不可妄测神。我们的思考在神之下都显得如此可笑吧。”
“你再看看那边的那个。”“命运”指向广场之下“熠熠发光”的男人,“他大概是光吧。被光选中……不过可惜,看起来,这一抹光的残影没有至高之神的好脾气:那个贵族已经早就完全融化在光中了。剩下所站在此处也不过是被光同化的工具罢了。”
“我们在祂们的眼中连玩偶都不是,因为仅仅是一抹注视就能令这脆弱的世界崩坏……留在这里的仅仅是连碎片都称不上的微渺痕迹,偶然间落在我们身上就变成了足以让我们虽然无法真的去操控、却也足以毁灭世界的伟大。
当你一直承载着祂,你不会感到一直被捆在断头台下般的恐惧吗?或者你是那种对达摩克利斯之剑毫无感觉的人?即使你看到其他所有人头上也在悬着这样的剑刃?
零先生帮助你脱离……你究竟对现状还有什么不满?”
“说是‘眷者’但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我们自己给自己贴金……神才不会花费精力在小小凡人身上。我们只是偶然撞上灾厄的可怜人。”
也许是太久没能遇到身份对等、可以谈论这些事情的人吧,对方接连着与其说抱怨、不如说在癫狂的自言自语了许久。
不过假如零先生在场的话应该会说这家伙就是话痨而已。
“……你在看什么?”布莱克试图结束这个话题。
“我在看一路追着我的那个傻蛋有没有活着进城。反正进来了应该也没法活着回去吧。”他摇摇头,“似乎是个教廷的审判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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