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怪我！”凌菡越说越伤心，忍不住“呜呜呜”哭起来，“不仅如此……我还……我还……害得一家人就快没了住处！”
“什么意思？”凌菡爸爸刚刚平息的怒气，此刻又升了起来，“什么叫‘害得一家人没了住处’？你又做了些什么！”
“呜呜呜……”凌菡只是伏在妈妈的肩头上不停地哭，一句话也说不出。
“叔叔，婶子！”这时候，凌雪穿好了衣服走出来，“刚才有人打电话给我姐，限我们一个礼拜从这里搬出去。”
“搬出去？搬哪去？”凌菡爸爸一瞪眼，“老房子回不去，新房子没下来，让我们现在搬哪去！”
“都怨你！”他回头瞪一眼凌菡，额头上的青筋格外明显，“你自己看看！你给家里惹了多大的麻烦？！”
凌菡立马收了哭声，肩膀一抽一抽的，只敢小声地抽泣。
“叔叔！你不要总是责怪我姐。”凌雪轻轻地按了按太阳穴，宿醉后的头痛实在令人心烦。她走到凌菡爸爸身前站定，“她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没想到？！”凌菡爸爸怒气未消，“她……她就不该掺和进别人的感情中去！她有今天，是她咎由自取！”
“行了！老凌！”凌菡妈妈抄起一个抱枕砸过去，“你能不能消停一会！自打孩子回来，你有没有给她一个好脸色？她这次是做错了，但她也知错了，你还要怎么样？非得逼死她你才开心？！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就一点也不心疼孩子？！她千错万错，也罪不至死！”
“你还护着她！”
“我不护着她护着谁？！她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宝贝！”
“你……？！”
“爸……妈……”凌菡哭着站起身，“你们不要吵了！怪我……都怪我……是我给你们丢脸了，是我害得一家人不得安宁！”
在凌菡的印象中，爸爸和妈妈从未像今天这样争吵过，哪怕在最穷最难的日子里，两个人也从未红过脸、伤过和气。这次争吵，完全是因着她。
想到这，凌菡的心一抽一抽地疼，疼得她喘不过气。这次起死回生，会不会完全是个错误？
“不如死了吧……”这个念头，再次冒了出来，“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你还不如死在外边得了！”凌菡爸爸大抵是气糊涂了，竟然脱口说了这么一句。
“老凌！”
“叔叔……！”
凌菡的哭声止住了，剩下的只有震惊。她望着爸爸的脸，眼泪顺着脸颊默默地往下淌，但她却丝毫不觉得伤心，只有震惊和惶恐。
她朝着阳台的方向退了几步。
“姐！”
“花……花呀……”
凌菡妈妈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花呀！你不要做傻事……过来！到妈妈
身边来。”
“姐！姐……你干嘛呀！”凌雪也被凌菡的样子吓到，快步冲上前，合上了阳台的推拉门，“叔叔说气话呢！你……你……”
“啊？”凌菡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些奇怪，“我……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刚才像是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她，让她做出那般奇怪的举动。
“姐！你别吓我好不好！”凌雪险些哭了出来，紧紧拉着凌菡的手，“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家人都要好好的！一切都会过去，你不要做傻事……”
“傻丫头！”凌菡拍拍凌雪的脑袋，“我没事。我真的只是想要出去透透气！”
“姐！”凌雪不管不顾地拉着凌菡的手走回客厅，转身看着叔叔婶子，“叔！婶……有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雪儿……”凌菡像是察觉到什么，连忙开口，想要打断她的话，却被她抢先开了口。
“我打算退学！”凌雪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念了！”
“你……你说什么？”
“雪儿！你……”
听了这话，凌菡爸妈同时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发抖。
“你不念了？！”凌菡爸爸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对得起你爸妈吗？啊？！大哥大嫂去世前……我答应过他们，一定……一定要……”
“叔叔！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对我好。”凌雪稍稍往凌菡的身后躲了躲，“可是……现在家里的条件……我……我不能拖累你们……”
“什么叫拖累！”凌菡妈妈一瞪眼，眼眶便红了，“大哥大嫂走了，你就是我们的女儿！和小花是一样的！你……你这样说话，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
“婶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凌雪看着叔叔婶子又伤心又生气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你们没了工作，我姐又怀着孕……现在连房子都要被收回了……我……”
“再苦再难也不能让你退学！”凌菡爸爸沉下脸，“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来想办法。”
这边，为着凌雪上学的事，一家人“吵”得不可开交。另一边，凌菡趁机溜出了门，来到大街上。
尽管是晌午时分，但街上还是冷冷清清的，如同今天的天气。凌菡挺着大肚子，漫无目的地缓缓朝前走着，寒风吹在脸上、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凌菡！”走着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抬眼望过去，却是姜熠辰。
凌菡立马变了脸色，转身要离开。无奈大着肚子，走起路来十分费劲。不一会儿，就被姜熠辰追了上来。
“你听我说！”他拉着凌菡的胳膊，不时注意着脚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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