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老太太继续道:“怀玉。”
“外祖母。”
“怀玉啊,你自小父母皆亡,你的两个舅舅又不在,这些年苦了你了。”
老夫人说着,眼里已经含了热泪。
“外祖母,怀玉不苦。”
怀玉最怕看到亲近之人煽情,刀枪棍棒都不怕的人,一见到亲人,尤其是外祖母的眼泪,怀玉的心就揪了起来,局促地不知怎么样才好。
“瞧我,今日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老夫人安抚地一笑。
“今日所为之事,想必你们姐妹也已经知道了,林州段府已经修缮完毕,不日我们就要搬去林州,我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玉儿和沁儿,故今日以此为契机,将你们两的婚事定下来。”
“我段家的女儿自小习武征战,学医问药,开馆救人,个个都是好样的。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姑娘本不该参与,然你们都不是那寻常的女儿家,祖母也就将你们一并叫来了。”
老夫人深深地看着怀玉:“玉儿你和赵世子青梅竹马,外祖母知道你们这些年经历了许多坎坷,才最终走到了一起,这份感情之坚之纯外祖母一点也不怀疑,然而怀玉你向来坚毅果敢、刚烈执拗,这个性子在军中和将士们相处是最好不过,然而嫁入王府,这个性子免不了要吃亏,外祖母只有一句话。”
怀玉坐直身子:“外祖母您说。”
“日后在八王府若受了委屈,就立即回家,我们段家的女儿生来不是叫人欺负的。记住了么?”
这话
听得赵宴心里一咯噔。
怀玉本以为是要叫自己学会忍耐云云,已经做好答应的心理准备了,不料外祖母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怀玉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答。
而赵宴旁边的裴继安则幸灾乐祸,只差没笑出声来了。
好在他定力不错,硬生生地忍住了笑意。
段家的女儿不好娶啊。
那边怀玉也忍笑道:“玉儿记住了。”
虽然这么严肃的场景想笑不好,但是不仅怀玉,连段沁沁也忍不住低下了头,肩膀一耸一耸的,段二夫人瞥见了,摇头道:“想笑就笑吧,这么忍着怪累的。”
一时桌上笑语不断。
段沁沁这才抬起头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段沉沉摇着头拍了拍她的背:“还笑,还笑,下一个就到你了。”
待大家笑过了,段老夫人才咳嗽一声,继续正色看向段沁沁:“你这丫头最不让你娘省心,连你池姐姐和沉姐姐一半的娴雅都没有学到。”
段沁沁低头安静听训。
段二夫人慈爱地看着段沉沉和段池池这两个女儿,两人是自己生下的双胞胎宝贝女儿,小时候两个丫头长得一模一样,除了她这个娘亲,其他人都分辨不出来。
如今两个女儿大了,虽然面容还有七分相似,但沉儿秀若芝兰,淡雅脱俗,沁儿则带了三分英气、三分豪态,段二夫人知道,这都是沁儿自小跟在怀玉身边,学了怀玉果敢豪爽之故。
“不过跳脱一点也好,你和与昭小子的婚事,祖母倒是不操心,与昭那孩子心思细,你可不能欺负了他去,记住了吗?”
段沁沁:???
咋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了让自己不要欺负顾与昭呢?
赵宴:???
敢情就我需要提防咯?就我会让怀玉受委屈咯?
裴继安终于忍不住,哈哈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不是段家的女儿不好娶,而是对于公子而言,段家的女儿不好娶啊!
众人齐齐朝他看去,似乎在问: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在干嘛?
裴继安忙不迭拱手道歉,默默地端起茶杯,努力缩小存在感。
话说,人家一家人说自家事,他来这里干嘛来了?
不过见了这么一出好些,裴继安深感这一趟来得值,来得太值了啊!
当事人顾与昭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悄悄地红了耳角,悄悄看向对面的段沁沁,见她一脸呆若木鸡的样子,顾与昭嘴角微扬,其实,有她偶尔欺负一下自己,还挺不错的。
顾与昭的反应被段问荆和段空青看在眼里,两人心照不宣地一笑。
这个小子,虽然从不说话,但是对沁丫头是真好。
他们以前还以为顾与昭这小子一心在怀玉身上,知道段沁沁喜欢他,还十分不同意呢,如今看来,这两个年轻人早已经两情相悦了啊。
说完了自己孙女这边,接下来就要轮到孙女婿了。
赵宴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想着下一个估摸着就是自己了。
果不其然,只听段老夫人抬高了声音:“世子。”
赵宴忙道:“老夫人叫我赵宴就好。”
老夫人一笑:“那我就叫你宴小子吧,你是个心思缜密,见惯了阳谋阴谋的皇室之人,可怀玉不同,怀玉她虽熟读兵书,却不懂一点后宅手段,身为世子,他日你若娶了怀玉,亦难保不会再有妾有新人——”
段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宴打断:“请老夫人放心,我赵宴此生,只娶怀玉一个。”
段老夫人一怔,年轻人神态严肃,语气坚定,说出的话掷地有声,听得人心中一颤。
不过段老夫人幽幽一笑,她想起自己年轻时,她的夫君也和自己说过此生非你不娶的话,可世事无常,前路漫漫,后来的日子里,夫君也纳了妾。
年轻时后宅之中的那些争斗,段老夫人早已忘记得差不多了,尤其段家遭贬,夫君归土,在云都历经了那么多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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