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还要更甚于他的预料。
少女的魂魄安安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不曾言语,显露出恬静的气质。下一刻她似乎是从海风中捕获了什么讯息般,对狄亚勋檀口轻启道:“苏丹大人回来了。”
狄亚勋点点头,转过了身来。
“已经阔别此处数十载了,看样子教宗大人似欲将栏杆拍碎啊。”瞬息间穿梭了万里空间的苏丹此时就站在狄亚勋的身后。看表情,虽然嘴中开着玩笑,但很显然并没有笑意。
狄亚勋看着他,眼神突然出现了些许变化,因为想起了很多往事。
在多年之前,老教宗重伤不治后,教廷自然而然的为下任教宗的人选吵得不可开交。因为那时的狄亚勋年纪还是太小,哪怕本有无数人将他视若储君,但教廷终归并非世俗的皇家。才刚刚成为大魔导师的狄亚勋纵然天才无二,仍然难在高手如林的海神殿中稳住脚跟。
而眼前的这个袍绣金纹的主教,就是那时候教廷中公认最适合接任教宗的人选。
但结果最终是狄亚勋不再是狄亚勋,而剃掉了长发戴上了冠冕。苏丹则是被放逐般的离开了南海教廷,前往了繁华的帝都成为太平先生,此后的很多年都没能再回来。
有很多人认为他可能再也无法活着踏足这片圣土了。
因为他失败的反对被认为是无法聆听神谕的表现。
无法聆听神谕的人,要怎么做教宗呢?
下一次心跳前,思绪便被拉回到现实,他看向苏丹,眼神逐渐变得平静。
“你应该知道我召你回来是为了什么。”他说。
“我不明白。毕竟我恐怕是这个世界最希望你死的人了吧。”苏丹微笑,但是眼神中却透露出了许多无奈的悲伤,他知道狄亚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因为自己就是看着他长大的。年轻的教宗他真实的样子,与坊间传闻中那个冷酷狠辣的存在是截然相反的啊。
“那我希望你能如愿以偿。其实我一直认为——你能做的比我更好。”狄亚勋深吸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悲哀。他从未醉心于权利,毕竟虽说年轻但那时也已经踱过了百余岁月,自然可以明白对方反对的原因,并对此表示理解。但是很多的对立并非出自本心,而是因为那群围在自己身边说为了自己好的人,为了自己的私欲鼓噪出了氛围。
苏丹的衣袖被海边无尽的风涌起,他抬起头,察觉到了狄亚勋身上残留的洪荒气息,心中的情绪复杂。
“没想到你居然能收服她。”
“偶然罢了。”
金纹主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接受这样的答案,他退后半步,郑重的屈身行礼。
“信徒苏丹,恭候教宗凯旋。”
天鹅绒的披风显出厚重而雍容的感觉,鲜红色的染料也昭示了拥有者宛如太阳般的威严,安努七世站再人群中,锐利的眼神环视而去,群臣皆是沉默。
夜仍不算深,但是帝国的反应无疑非常迅速,不管是教廷还是高塔的反应都可以算得上是无可指摘,在边军的将士也是第一时间进入了战备状态,这个巨大的国家机器就在即将陷入沉睡是被猛然唤醒。
但是安努王依然极不满意,因为除了那些与庙堂无关的紧急应变之后,居然就没有了下文,甚至于到现在这位威严的陛下都仍然不清楚事情的全貌。
迪亚高坐在一个不算显眼的角落,一般而言他都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命令,并不需要参与议事,无论来往都是单线连接,但是今夜不同。不过既然坐在了圆桌之上,就说明还有斡旋的空间。
虽然现在的圆桌早已与开国之初象征平等公正的会议不太一样了,但是毕竟前人的意志是代代相传的,想必安努王应该不会让自己血溅当场。
他看了眼塔瓦西斯,用眼神寻求着帮助,但是看上去风光无限的高塔之主现如今不过也是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哪有闲情逸致来管一个和自己没什么交集的宗师。
我能在陛下面前缄口不言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居然还指望我来救你?
前些日子迪亚高曾经专程造访高塔,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个惊动全国的案子从塔瓦西斯那边接过来。裁决王的想法,是希望通过这个案子重塑裁决者在陛下心中的重要地位,并且他也算准了塔瓦西斯会开这个口,因为经历过之前的种种事情都证明了,塔瓦西斯现在需要的不是大包大揽,而是稳定的恢复秩序,换而言之,他这算是替年轻的圣人分忧。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料,塔瓦西斯并没有咬住这块“肥肉”,之后两人便禀告了陛下进行了政务的移交。
但是天从不遂人愿。
在进入议事殿之前其实迪亚高的心情都很轻松,毕竟杜姆戈壁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最近好像自己也没有什么布置,但是很遗憾,手下在门口拦住他并且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大人,杜姆戈壁出事情了。”
“我知道,要不然大半夜的我为什么要来皇宫。不过跟咱们没关系的事情就少管,这事连我都接不住。”
“那我们几日前秘密潜入了保罗行省的办案队伍就让他们撤离,不必从旁协助了?”
“你说什么!”
裁决王是个招所有人讨厌的差事,虽然名字上被尊称为“王”,但是应该没有人愿意见到他。而且因为处理事务性质的缘故,不可避免面的一定会和大臣贵族们连场面上的稳定关系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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