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狄亚勋的样子要远比与欧西里斯战斗之后的模样更加狼狈,那个时候他只是看起来透支了自己的力量,而现在看起来却是奄奄一息。
身上沐浴的鲜血并非染于他人,而是从自己的身体中流淌出的。
摩印行省的领主被这样的大事惊动,自省都急匆匆的往这边赶来。教宗御体自然在第一时间就被保护住了,平日里总是显得很慵懒怠惰的海神殿这次反应极其迅速,几乎是在消息传递到手中的第一秒就被完全的激活。
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天还未沉暮色,这个仿佛拥有钢铁之躯的男人便醒了过来,他不带太多情感的眉眼睁开了瞬息便再度合上,只以平淡的语气发布着指令。守在教宗身侧的主教听完之后一眼不发,也只是默默地起身执行去了,过了半个小时,教宗已经苏醒的消息才传到了摩印领主的耳中。
为了照顾教宗,摩印领主将办公场地临时全部转移到了这个边陲小城,他的起居室也并不华贵就在小教堂不远处的一座平房中。
“是谁把您伤成了这样?”摩印行省的领主来到狄亚勋的身边,问出了一个看似关切实则太过没有水准的问题。
狄亚勋笑了一下,不知道其中是否夹杂些许讥讽的意味到:“我从哪里来的,自然就是被哪里的人所伤。”
“人族的魔法师?不应该能在您的手下走过几个回合啊,岂不是随意杀之。”
“我为了快点赶回来用了没有与他们过多的纠缠,况且,我本也是不请自来的恶客,他们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岂有杀的道理?”
“大人高义。”
两人交谈的时候,文书也已经呈送到了安努七世的桌子上,当他看到清单上索取的三个圣器时一言不发。
塔瓦西斯站在台阶之下,正在等待着皇帝的最后决断。
“我觉得……”安努反复的看了几遍,似乎内心有些纠结,“这场仗也不是不能打。”
“陛下,欧西里斯的强大恐怕超乎您的想象,我认为我们用三件圣物来换取和平绝对不是一件坏事。在诸王境与星辰之泪都即将回归的时刻,保留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塔瓦西斯劝阻道。
安努点头表示他明白这个道理:“你的想法我了解,只是我觉得将这三个东西交出去的话,反而是帮助别人恢复力量。虽然这些东西我们没有办法使用,但至少他们不会落到别人的手中。”
“北方长城那边,乌玛什依托大阵仍然命悬一线。九柱神的力量要超越寻常圣人太多,哪怕炎阳圣者身具经天纬地之能,仍然是在精灵王后的帮助下才稳定了生命力。”塔瓦西斯将乌玛什的情况故意说得重了不少,以此相对温和的对对大陆风云仍然后知后觉的帝王施压。
在黑崖林那边,几名裁决者正跟在迪亚高的后面,神色各异,但都是为裁决王感到不值。
“行了,你们回去吧。”迪亚高感受到了黑崖林空气中特有的真菌气息,便回过头对这些同袍笑道。
“我们把您送到住所就走。”为首的那个人说道。
迪亚高却摇了摇头,“为我牺牲掉前途,不值当。”
历代裁决王给人的感觉其实和教宗狄亚勋差不太多,但是在世事的演变中,这个黑暗的领袖又更染上了几分恐怖与邪恶的味道。许多地方都会用这个组织来吓唬孩子,只是在孩子们没有真正见过裁决者的情况下,这样的话语和“狼来了”的威慑力其实差不了太多。
但其实就如像狄亚勋并不是真的如人们的第一印象那么冷漠,阴沉似水的人也当不好裁决王。
迪亚高看着眼前的几个已经跟随了他很久的裁决者,脸上流露的只是苦笑。
这样的事情任谁应该都会意难平,但是没有办法,自己并非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所以只能回到这个裁决者最初创立的森林中当一个回忆过去了老人了。
虽然他的年纪还并不算很大。
安迪曾经带着年幼的孩子们在黑崖林中漫步过,他指向那些干枯狰狞的树干将从前的故事娓娓道来。
曾经这片森林还很丰茂的时候,数位心怀正义的骑士曾经被歹毒之人围剿于此。在最后一场战役前,他们抽出了自己的宝剑搭在一起,发誓魏国旺流尽最后一滴血,哪怕身死也绝不会让邪恶蔓延。
那场战役非常的惨烈,英勇的战士们最后只剩下了三座仍然屹立不倒的丰碑。旷日持久的杀戮让血液从红色慢慢黯淡成了黑色,尸骸吸引了不计其数的乌鸦,这就是后来裁决者的起源。
如今物是人非,那个曾经领着孩子们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后来成为了冷面无私的裁决王。再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弑君者。
那个如兄如父的男人离开时残酷的眼神,让迪亚高至今无法释怀。
人长大以后,为什么就会出现那么多令人难过的变化呢?
亚特兰蒂斯地处大陆的中央,势力范围从两河环绕的冲击平原往外蔓延。从整个地图上宏观来看,大致分为三个层次。
由阿瓦隆东方常年盛开着雪莲的高原上,汹涌的泰文泰斯江在遇到被称之为圣剑山的时候被一分为二,两条河流将一块丰饶的平原围住又在下流会和,最终在大陆的西南方融入海洋。
这是大陆的母亲河,其长度远超人们的想象。两河流域的江水钟灵毓秀,总不是湍急焦躁的样子,这也就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整座大陆最为核心的地带,谁占据了这块广袤丰饶的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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