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落下,枯槁待发的山野田间银装素裹,茫茫静白,又见“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的景致。
楚娇娘侧骑灰驴,前头魏轩牵着绳儿,惬意入往这片教人赏心悦目的纯白之间。
于是,魏轩一气之下,于第二日,向官家告了冬假,丢下那两个“男人”,扛着她,上了一辆马车,一路驶回了乾州,回了——龙山村。
昨日方到,今日就落了大雪,魏轩突发奇想……大抵是楚娇娘曾说过一句:某位古人有一独特的癖好,爱骑驴赏雪,赏一方时光悠然与惬和,自己也想试试。
所以,魏轩今日一早,不知去哪儿找了一头驴来,牵着她就往山里来了。
别说,便是天地冻寒,这种归入大道至简的松懈之感,着实教人不由自主的卸下了所有担子,一阵舒心畅爽,仿佛这里的雪都是甜的。
小灰驴摇摇提步,脖子上的铃铛,泠泠作响,甚是谱写了曲调,楚娇娘忍不住,唱了小曲儿,不过末尾想起什么,忽然问道:
“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今年可是只有咱们两人过?”
魏轩负手牵炉,一派老成,“难不成你还想长了翅膀飞回京里去?”
楚娇娘乐呵呵笑道:“那就咱俩过吧。等会儿咱们得去买年货,好容易回来一趟,家里旧是旧了一些,还是得安置,还有……便是回来了,也没去村里头瞧瞧,亦不知云燕,阮萍姨,原大人他们如何了?可都得去瞧瞧的……”
楚娇娘数着指头自顾的说了起来。
魏轩满面春容,边听,边在前头点着头。
二人正说着,突然一阵锣鼓炮竹声,噼里啪啦震响在这静谧的雪林间,楚娇娘与魏轩不约而同的望向声音那方,只见青烟起来的地方正是村子里头,二人亦是心照不宣,以为是谁家娶亲了。
后见陈怀安奔跑而来,传话道:村里人知晓相爷回乡了,村长带领全村的人夹道欢迎。得知相爷在此,这会儿……列着队的过来了。
楚娇娘与魏轩:“……”
不待二人多反应,龙山村的村长便领着人来了。
要说龙山村的老村长,奉承阿谀还是不减当年的,见着魏轩,满目涕零,方想托握双手,转念想着人家如今是当朝丞相,伸出的手戛然而止,转着一撩衣摆,就在雪地里跪了下来。
楚娇娘陈怀安大惊,暗道,这把老身子骨可抵得了这股子寒意?
不过还是魏轩眼疾手快,忙亲自将人给抬了起来,道着不肖施礼。
可想龙山村几百年来,难能出一个将相之才,加上老村长本就是个执拗的,不但没起身,还一呼应,全村人一并给跪在了雪地里,磕了头。
这叫魏轩这个丞相的话可是白说了。
如此,魏轩也就随了他们。到底都是一群朴素真挚的人。
拜完之后,魏轩亦是招呼村长几人起了身,后头一路说着话,也便回了村子。
楚娇娘被簇拥在一侧,终归还是叹了一口气,毕竟说好来骑驴赏雪的,这般一来……嗐!
村子里这几年来,少了一些老人,多了许多新人与孩童,一种延续的生气,在村子里散开。最为紧要的……楚娇娘也是从村长与魏轩嘴里谈话间听来的。
村长道,龙山村如今已是乾州县有名的养蚕练丝的大村了,虽依旧种植农田,但养蚕练丝这一块,合着水洼岭与县里的纺织园,已是眼下最为主要的盈利手段,让村子里的人富足了不少。
说到此时,村长不忘感激了楚娇娘一番,道当年若不是她,村子里的人哪有这等想法,干成这等大事?
魏轩细致听着,微微斜眼看了楚娇娘,暗自回想官家的某个批语:扶夫有道。倒是那么个意思。
不过她从来都不需要站在最高最耀眼的位置,只肖简简单单的举手抬眉,就足够让人留心于她。
楚娇娘则略略缩到了一边。
村长话多,便是回了村,到了魏家的院子,亦把着魏轩说了好些话,言道了积压在心里的激动,且门口被村子里的人,围的也是水泄不通。
魏轩于这些乡里乡亲,从来就少给人架子,加之又是从小生长在此,皆是熟人,该说该聊的,来者不拒。楚娇娘瞧着,末尾默默移去了一边。
约有半个多时辰,楚娇娘委实架不住,有些聒噪了,于是便让陈怀安去当了回恶人。
陈怀安腰间带刀,一身黑衣飒爽,板正冷脸过来,道:“相爷,京里来了快讯,有些文案要做批复,耽搁不得。”
此人一出,又闻冷冰冰的一句出来,可是让人不寒而栗。
村长是明眼人,瞅着此人就是不敢得罪的,又闻要批复文案,更不敢耽搁丞相处理朝中大事,于是连忙呼应围在门口的村民全散了,道着可别打搅了相爷办事儿。说着,自己也边哈着腰退了出去。
魏轩一抹温文含笑,送走一干村民。
回屋后,魏轩看着堂屋中漫不经心拨着茶盖品茶的女人,心中了然笑了。
就道是她又不惯这些人来人往,吵吵闹闹了。
“肚子饿了没?”魏轩坐到她旁边,亦端了茶盏抿下一口。
不提及,楚娇娘不觉着饿,如此一问,到还真有一些。
“嗯,有点。”楚娇娘点头。
魏轩甚起了一抹类似狡黠不怀好意心思,慰道:“娘子莫急,再等等,等一会儿为夫给娘子露一手。”
“嗯?”楚娇娘疑问。
话音才落,楚娇娘就见门口上来三个暗卫,且人手拧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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