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静珊迎着太子的目光,依然不卑不亢应道,“殿下若是担心卑职耍什么花样,我可以在您跟前绘制图稿,或是找人盯着我作图,若有丝毫不妥之处,您可以立刻治我的罪。”
兰贵妃听到此处,眼眸一缩,嘴唇微动,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太子良久不语,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一个箭步走到黎静珊身边,手指用力捏着她的下巴,迫她抬起头来看他,狠戾地道,“好,你就随本王回东宫,在本王的书房里画图稿,若是你敢做半分手脚,本王立刻把你杖毙丢去乱葬岗喂狗!”
黎静珊平静地笑了笑,“谨遵旨意。”
太子哼了一声松了手,转头对兰贵妃皮笑肉不笑道,“娘娘这个‘专属’的匠师,本王借去了。”挥动袍袖,大步走出了锦绣宫。
黎静珊对兰贵妃行了谢礼,也忙跟了出去。
兰贵妃看着她瘦削而挺直的背影融入外面的阳光中,卸下了在太子面前装出来的色厉内荏,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担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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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证明,兰贵妃的但有是多余的。
黎静珊果然乖乖在东宫的书房里坐了一下午,规规矩矩的画出了一整套蹀躞带的赠礼图稿。
当那几张图稿撑送到太子面前时,他细细看了良久,也没挑出刺来。
“这图纸真的是在你们的监视下画的?她没离开过你们的视线吧?”太子漫不经心问道,试图找出点蛛丝马迹。
“整个下午,奴才和周全一直盯着她呢,咱们俩连眼睛都不是同时眨的。”
回话的內宦叫李忠,是太子身边从小服侍的贴身太监,绝对忠心耿耿。他早摸透了太子的脾气,此时更是添油加醋道,“就连她要更衣如厕,都有小莲跟着去,绝不敢有半点疏忽。”
太子点点头,又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问道,“啧,这是什么气味?这么香。”
“哦,是这样,”李忠答道,“那黎静珊有次那画具时,不小心带出了袖袋里的香粉,洒了些道稿子上。因此留下了香气。”
太子皱起眉头,“是什么香粉?”
“奴才仔细查看过了,就是宫里配给宫女用的普通香粉。没什么特殊的。”
太子才松开了眉头,见确实看不出什么名堂,也就放了心。把那图稿给李忠,道,“你明日一早亲自送到竞宝阁,传旨然他们务必三日之内完成赠礼打造,送回宫里。否则按欺君罪论处。”
李忠收好图纸应诺,又小心问道,“殿下,那黎静珊还在书房里候着,您看要如何处置?”
太子想了想,顾及她是兰贵妃的人,不好轻易把人抹了,只得惋惜地叹了口气,“放她会司珍局吧。你派两个人,日夜盯着,防着她再有何举动,一发现异常立刻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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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静珊回到司珍局时,已经过了亥时。
今日她经历了这许多繁杂之事,又是劳心劳力与太子周旋,早已精疲力尽。如今完成一桩大事,心下放松,更是支持不住。她匆匆洗漱就把自己往床上一丢,疲惫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半夜,黎静珊突然惊醒,猛地从床上做了起来。她暗道糟糕,今日太忙,竟然忘记在墙头挂白布条了!
她一掀被子赤足下了床,快速往外走去。
夜色清朗,月亮已经半圆,投下清冷的光芒在外头,找出斑驳的影子。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树影摇曳。
黎静珊蓦地顿住了脚步。她用力咬了咬嘴唇,差点惊出了一身冷汗。如今她已经暴露在太子眼皮底下,她的行踪必定时刻落入他的眼线眼中。自己再不是自由身。若是再有什么异常举动,只会引火上身。
她慢慢转身回到床上,安慰自己:明日阮明羽就能收到她的图纸,自然能参详其中的信息。任务也算完成了。
她缓缓躺下,闭上眼睛。然而这一夜辗转反侧,再也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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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在京郊的驻军大营中,主帐里也是灯火通明。
楚天阔、盛王和几个将领仍围在行军图前,安排部署着几日之后的攻城行动。阮明羽则在一旁默默旁听着。
“末将率领五千兵马从太和门进城,这里离皇宫的永定门最近。”楚天阔的手指着地图,一路顺着路线往下走,进入宫后,从这里直往乾清宫,就是圣上的寝宫所在。”
盛王点头,目光没有离开地图,拿着朱笔圈出几个地点,“为了防止太子狗急跳墙,拿宫里的人做人质,不但是乾清宫,太后住的寿康宫、兰贵妃住的锦绣宫都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
楚天阔也看着图叹道,“现在就是不知道,文武百官和那些被胁迫的家眷,是关在哪里。若是不能及时救出,太子拿他们做挡箭牌,也是一个大、麻烦。”
阮明羽看着他们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几次蠕动嘴角想插话,都堪堪忍住。然而见那些将领们你来我往地讨论得热火朝天,这个说我走安泰门,那个说我负责承安宫,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他关注的点。终于忍不住了。
“咳,盛王殿下,草民可否斗胆请您安排人手去救援皇宫西南角的司珍局?”
阮明羽此话一出,诸将领俱是一静,都抬头看他。有人问道,“司珍局?那里有什么要紧东西吗?”
阮明羽语塞。他也知此事提得不合规矩,却按捺不住心中焦虑,只得求助地看向盛王。
盛王沉吟不语,眼中眸光变换不定。最终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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