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桩子旁,德爷身子瘦弱,就像竹竿一样,摇摇晃晃的,面庞瘦弱,两只浑浊的眼珠子淌血,尤其是额头,有一条青线蔓延。
德爷似乎受了重伤,行动颇为不便,冲着我招了招手。
见他这样,我慌乱无神,走过去哆嗦道:“德爷,咋回事?”
“唉,江生呐,爷看来要完了。”德爷叹气,这还是他头一回叫我名字,以前总是调侃小生子来着。
说实在话,和这老头子也接触了十来年,若不是最近死了人,村里早就接纳了这帮老太监。
德爷也算是个好人,我稳了下心神,立马上前将他搀扶住。
此地离破庙只有百来米,德爷为啥要出来呢,我想不通,但是他老人家似乎有心事,盯着村子口,目光忧虑,同时手里头拿着腰牌,嘴里喃喃自语:“来了,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我一头雾水,难道老家伙脑子出问题了。
“德爷,要不我先扶你回去?”我问道。
“不,江生,子时后,爷若是疯了,记住,往爷脑门上来一棍。”德爷面色凝重,我吓了一跳:“啥,您老是真疯了吧!”
德爷不语,只是盯着村子,最后硬是要走到旁边的石墩上坐着,然后闭上了眼睛。
夜里,冷风阵阵,时逢寒冬,凛冽的夜风吹的人身子哆嗦,这会子,村里人都躺在炕上抱着媳妇孩子,我虽然埋怨,但也没说啥,站在一边守着。
时间过得很快,子时一晃眼就到了,德爷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就好像死了一样。
起初,我还想叫德爷,但忍住了,可没过一会,感觉不对劲,急忙用手指头碰了下他的额头,感觉冰凉冰凉的,顿时心头一咯噔,暗道不好,老家伙难道死了。
吓得我忙拔腿就要往村里去叫人,可刚跑出十来米,忽然间,身后传来了咯咯的笑声,就好像用牙齿咬着石头一样。
我身形一紧,脚步一顿,调转马灯往后一看。
猛然间,我发现德爷竟然在笑,但是样子非常诡异,额头的青线此时竟然多了几道,同时眼珠子也变了,非常的阴冷。
德爷就这样傻笑着,令人悚然,我惊慌的往后退了一步。
忽然间,德爷身子猛地扭曲,就像一个爆开的竹节一样,一瘸一拐的从原地蹦了起来,抓住了后边老树的树杈,吊在上边,嘴里发出古怪的声音。
“桀桀,奴才活着,誓死守护!”
德爷嘴里一直念叨着,张着嘴,流着哈喇子,深夜中,突然出现的诡异一幕让人不寒而栗。
我惊吓的不敢吱声,但是德爷忽然做出了一个古怪的举动,他猛然朝着石墩子撞了上去。
“咚”的一声,德爷脑子开花,鲜血喷溅,这一撞把我真吓懵了。
但是德爷没死,他满脑门是血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就要再次撞上去,我急忙冲上去,死死的抱住他:“爷,你干啥,快住手。”
“小……小生子,动手!”德爷努力恢复一丝意识,我愣了下,心想看来真要动手了,这老家伙的力气着实是大,竟然拉不住。
我左右看了看,急忙抓起旁边的一根木棍子,心里头念叨着对不住了,然后二话不说,一把敲了下去。
德爷立马闷声倒在地上,但是老家伙脑壳硬,似乎还在动弹,无奈之下,我只得再敲了两下,确定他晕倒后才松手。
说实话,这种敲人闷棍的事我还是头一回遇到,关键还是人家请求的。
地上,德爷躺在那一动不动,要不是微微还有点呼吸,还真以为死了呢,没办法,我只得背着德爷回到破庙里头。
出人意料的是,破庙内,其余的老太监竟然都不在了,我记得这一个多月内,死了差不多有七八位左右,按理来说,应该还有一部分才对。
但眼下,我哪有心思管其他人,将德爷放在里头的小木床上,点燃篝火,最后替他老人家简单的包扎了下。
这一夜,惊恐不安,我也不敢离去,直到天亮时分,我才起身出门找叔公过来。
叔公这人做事粗心,孙子一晚上没回来都不带担心的,我急忙将事情经过一说,叔公立马叫了个小村医赶过去。
最后经过诊治后,德爷的命算是保住了,只不过整整昏迷了三天。
而这三天里头,村子里先后发现了几具尸体,都是那些老太监的,也就是说,所有人几乎都死了,只剩下了德爷一个人。
惊恐、不安,一时间村子里风声鹤唳,我心里头更是困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们都死了,联想到德爷那一晚,一股子寒意从心底生起。
三天后,德爷醒来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端碗水。
看着这瘦成树干样的老头,我心里头满是困惑,等到德爷咕噜的喝了三大碗水后,刚想发问。
结果,德爷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摆了摆手说:“小生子,我知道你想啥。”
我一听,似乎有戏了,急忙坐在他旁边,德爷虽然长的恐怖,村里人不敢交往,但我却一点都不慌。
“爷,咋回事,他们都死了?”我问道。
德爷目光忧愁的看着破庙,还有那十几张木床,似乎在回忆着那十几个老伙计。
“死了,都死了,伙计们都完了。”德爷自语,不多时,竟然开始抽泣了起来,声音尖利,我听得满是鸡皮疙瘩,随后德爷擦拭了下眼泪:“不详的诅咒啊,没有人能逃过一劫。”
我听得一头雾水,忙问道:“啥诅咒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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