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天,也许不会是假。
想来想去,老三决定亲自去一趟。于是套上马车,匆匆上路,直奔河南地。
老三跋山涉水,疲疲赶路,这天他来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靠店的地儿,嗓子干得要冒烟了,到哪儿找碗水喝呢?开始还不住地往肚里咽睡沫,到后来连睡沫都没了,粘粘唧唧,越咽越渴,最后直渴得他连吆喝牲口的劲儿都没有了。
突然,他发现前面隐隐约约地象是有座庄院,不由惊喜万分,顿时来了精神。他急驱车走到跟前,一看,原来是座寺院,寺的门棚上书“福佑寺”三个鎏金大字。
老三正欲上前叩门,只听“吖吱——”声响,寺门开处走出来一个和尚,朝老三一揖道:“阿弥陀佛,王施主,贫僧有礼了。我家静空师父命我等你已有多时,请王施主进寺用茶。”
老三听了,惊愕道:“啊?师父,您怎知我姓王?静空师父为何让您等我?他老人家怎知今日我来?”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和尚一路笑着走了来:“哈哈哈哈!王施主一路辛苦。老衲静空不但早就知你要来此地,而且还知你此行所为何来。来!请施主进寺小憩再走不迟。”
老三满腹疑团随静空进了寺。
二人入内坐定,小沙弥端上茶来,老三也不谦让,捧起碗一连喝下三大碗,这才抹抹嘴,喘了口气道:“承蒙师父盛情,晚辈这里拜谢了。”
静空微笑着摆摆手:“不必客套。”说罢,两眼一个劲儿地盯着老三,老三被瞧得手足无措,惶恐不安。他刚要张口,只听静空道:“施主啊,老衲观你气色不佳,印堂发暗,近日恐有灾祸及身,你此去凶多吉少哇!”
“啊?凶多吉少?这话从何说起呀?!”老三惊疑地问。
“我来问你,三年前,你爹死后发生的事,可还记得?”老三点了点头。
静空又问:“你爹的尸身可曾找到?”
老三摇了摇头。
“就从那天晚上起,你爹的尸身便来到了河南地,开起了店铺,做买卖发了家,续了继室。如今他事事如意,只对你还活在世上耿耿于怀,总想害死你,无奈无机可乘。正在此时,你的乡邻来这里见到了他,他便布下罗网,让你自己来投。他想你念你是假,报仇是真。”
老三听到这里,连连摇头道:“不会不会!我们弟兄三个,爹最亲最疼的是我,与我何仇?!”
“仇嘛,就是三年前他‘诈尸’扑你未着,你仍活在世上,可他却仍为鬼魅。”
“乡邻说,我爹三年前雨夜出走,偶遇一神道搭救,方能起死回生,到河南地做买卖,他怎的会是鬼魅呢?”
“王施主不信老衲所言,到时候你可暗地里问你继母,晚上和你爹同床时如何,便知老衲所言非谬了。”
“既如此,我就此返家便了,何必冒此大险前往?”
“不可不可!你父深知你的秉性,知道你已经来了,不去,反遭其害。”
“依师父之见,我该当如何?”
“到时只消如此如此……”
老三按乡邻所说地址,果真找到了王老汉。
王老汉满脸堆笑地把老三让进屋,并高声道:“哎,他娘啊,快出来,咱三儿从老家来看咱们啦!哈哈哈哈。”
此时的老三心里那个腻味劲儿,象是吞了苍蝇,眼前的“爹”,本已不是生身父,可还得亲呢地管他叫爹,当他儿子。一想到这儿,他恨不得一把扯下老鬼的画皮,可就在这时,静空和尚的告诚又在耳边回响起来:要象三年前那样亲密相处,不能露出一丝破绽,要依计而行,万勿感情用事,切记!切记!
于是他强压怒火,跟王老汉谈天论地,拉家常,问买卖,说种地,那股子热乎劲儿,胜过当年的父子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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