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标北美。
一条寻常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秋风扫过尘土败叶,让这个季节多了几许苍凉。
一位棕发男人手拿公文包,身穿笔直的西装,一副绅士的模样,他面色急促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因为动作太大,连带着一枚银光发亮的硬币掉落在人行道上。
无数只皮鞋将它踢来踢去,这让它掉下人行道的小台阶,一路小跑的滚动,不偏不倚的掉进马路对面充满铁锈的下水道栅栏里。
阳光照射进阴暗潮湿的下水道,散发着恶臭的污浊从不知名的排水口不断涌入,浑浊的恶水夹杂着丝丝血红,向下水道深处搅动。
幽黑的通道深处不断发出沉闷的声响,那是污水落入深潭,在排水洞内的回响,那声音犹如食人的恶魔,张牙舞爪的收割着来自凡世的罪恶。
宽大肮脏的排水通道内,侧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若不是凭借那微弱的呼吸,让旁人看来,就犹如一具死尸一样。
他的衣着已经看不清,浑身净是恶臭的淤泥和湿滑的苔青。
那乌黑的头发被淤泥黏在一起,顺着污水漂动,犹如水草。
三两只老鼠爬在他的身上,尖锐的牙齿用力的撕扯着他的衣物,放眼望去周边,尽是这样的情形。
被啃食的脑袋,眼珠丢失的戏码在这个地方就像是橄榄球比赛,一个个肉坑已经外翻泛白,仔细看去,腐肉上还有粒粒乳白在蠕动,它们扭动身躯,生怕错过一丝营养。
哄抢,细菌,杂乱,繁衍,肮脏,丑恶,在这里全部被得到释放,这里就像是一面镜子,被所有人忽略的“圣地”。
北美的下水道犹如水葬场,这里有无数的无偿工作者,它们既可以饱餐一顿,又可以替这个城市清理淘汰者。
优胜劣汰,这是吃人的城市。
有钱有权者,西装革履,推杯又换盏,摆弄穷人在鼓掌之间。
那少年突然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动了动已经被泡的发白的手指,应该是被老鼠咬破了血肉,疼痛的刺激让他醒了过来。
他艰难的翻过身来,用双手撑起身体,努力的抬头望了望。
他满脸的淤泥污浊,使得他不得不又闭上了眼睛,靠着自己仅存的触感缓缓爬出那肮脏的水流。
水下湿滑无比,刚爬起的他又一个踉跄狠狠地摔在布满青苔的水泥地上,下颚骨的刺痛让他缓了好大一会。
他咬了咬牙,凭借着他那坚强的意志,靠着仅存的触感,好不容易触碰到了通道壁,他长舒一口气,慢慢爬起,靠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淤泥,将遮住眼的脏发后抿在头皮上,待休息片刻之后,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入眼,尽是腐尸,恶臭扑面而来,苍蝇纷飞,老鼠成群结队,丝毫不惧他,这让他心头不由得一沉。
但当他看到排水口照射进来的一缕阳光后,嘴角不由得勾起来一个弧度。
他看了看自己的伤势,只感觉浑身疼痛,衣服上还残留下许多血迹,小腿已经血肉模糊,被下水道污水洗刷的发白。
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连他自己都要摇头,这样的生活并不是他所想到的。
一年前,他从华夏来到这里,刚开始做了几份较为不错工作,不过都是服务员之类的活计。
至于为什么他会成为这样,完全是因为在一次端盘上桌的时候,不小心将番茄酱碰倒,撒在一位衣冠得体的绅士身上,也就是因为这样,他被开除了,并且,整个城市都不再接受他的应聘。
此后,他无奈之下成为了一个小偷,还成为惯犯,在这个城市也算是远近闻名,传言是因为他技不如人,每次偷盗都会被人抓住。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挨打,究竟被抓住多少次,被打了多少次,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浑浑噩噩已经过了将近一年。
但是这次,受伤就比较严重了,刚才的他没有缓过来,如今缓过来之后,那种刺骨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想必怕是已经骨裂。
他努力的站起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到排水口旁,趴在下水道口看了看外面的街景,他知道这里靠近城边,附近有个制冰厂,那里的下水道排出的水比这里干净许多。
他扶着通道壁步履蹒跚的走着,回头看了一眼阳光,随即拐进另一个通道。
阴暗漆黑的通道,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凭借着触觉和感觉前行,在这个密闭的管道内,只能听着不知名的响动,脚下踩着不知是淤泥还是尸体,这绝对是让人崩溃的。
脚下尽是污垢,手上触碰到的都是苔青,凭借着记忆力,他终于听到通道远处传来哗哗的水声。
寻着声音,聂川又拐过两个通道,光亮随即而来,温度也瞬间降低了几分。
聂川走下通道,那里是管道中枢,连接四个管道的空间,而头顶,就是制冰厂后面的下水道口,而光亮,就是从这里照射进来的。
不算特别干净的水流湍湍落下,将下面的地面冲刷的特别干净,那水流触感却十分冰冷,这都是制冰厂内制冰磨具里流出的冰水,这个天气用冰水冲洗,肯定不会好受。
聂川没有废话,直接褪去所有衣物,站在刺骨的水流下就是一顿冲洗。
聂川满身都是伤痕,旧伤已经结疤,新伤却已经发白变成死肉,浑身不是淤青就是伤口,不过比腿上的伤都要好上太多了。
这伤势,要是搁在医院,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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