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虬?!”杜衡万万没有想到。
玉虬自从上次同慕予在望槐楼一别,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当时走得匆忙,收了慕予的魂魄之后,便被夕宿推下楼了。这期间二百多年,不知有多少无名之辈曾来到甘枣的废墟中,寻找值钱的东西。就算是玉虬当时还在楼上,怕是后面也被人捡走了吧。
想不到千算万算,俞空桑的致命弱点,竟然是他自己的神兵。
“绿镯子?没见到。”阿城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当时的火烧得那么大,会不会镯子被烧化掉了?”
“笨蛋!镯子哪会烧化?再说了,我妈妈那么法力高强的人,会戴个一烧就化的破镯子吗?”瞿念青踢了一脚阿城的屁股。
杜衡见瞿念青一身的痞气,也抬起一脚踹在瞿念青的屁股上,怒道:“你这臭小子,别的没学会,倒学会欺负人了。那火不是寻常之火,而是葛蔓的凤凰之火,普通的镯子烧化了也不稀奇,阿城这么问又不是没理由的。你是不是就想找机会耍耍威风?”
瞿念青委屈地揉揉屁股,嘴里嘟嘟囔囔,听不清楚说什么。
杜若道:“当时夕宿那老头不是也在楼上,他没看见小叫花的镯子吗?”
夕宿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几人身后,如同一个鬼魂般无声无息。
“当时事态紧急,救了大少主后,我便找机会逃走了,不然下场怕是要和这望槐楼一样,粉身碎骨。”
四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老头,你下次再这么悄无声息地接近我们,我可要打人了!”杜若抬起一掌,作势要打。
夕宿和蔼地笑笑,没有说话。
阿城道:“会不会被别人捡走了?”
杜若道:“要真是这样,那东西这么厉害,可够捡的那人喝一壶了。”
杜衡捏着下巴道:“若真是被人捡走了,这二百年风雨飘摇,玉虬可能在任何地方,那当真是难办了……”
“要是我的话,我肯定会把这东西给卖了。”瞿念青忽然道。
“卖了?”杜衡有些诧异。
瞿念青耸耸肩道:“是啊,叔叔不是说,那镯子会吃人,捡到的人若是不是它主子,它就要把那人吸干。可是扔了又可惜,不如卖了啊。”
杜若道:“识货的人,都知道那不是个普通的玩意,出现在集市上那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我们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听说过。”
瞿念青神秘地眨眨眼道:“姑姑,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我知道有这么个地儿,专门卖这些稀罕东西。”
杜衡冷哼一声道:“你小子少装蒜了,不就是鬼市么?也值得你这么卖关子?”
“叔叔知道有鬼市,”瞿念青神气地原地转了个圈,“可是你知道鬼市在哪吗?”
“鬼市经常搬家,行踪不定,若没有熟人,根本不知道它会搬到哪去。”杜衡一抬眉毛,“怎么?你知道?”
瞿念青一挤眼睛道:“你说呢?”
杜若喜上眉梢,用力一推瞿念青的肩膀,笑道:“好小子,算姑姑没白疼你。既然你知道鬼市在哪,那咱们就快走吧,还在这磨蹭什么?”
杜衡拦住杜若道:“慢着,我听说鬼市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人神鬼都有,稍有不慎便会落入陷阱。像你这般粗心大意,若是出了事,我们救你还来不及,再把鬼市吓跑了就难办了。”
杜若“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还是我同国师两人去比较稳妥。”杜衡捅了捅瞿念青的胳膊,“给你个卖弄的机会,说吧,鬼市在哪?”
瞿念青道:“叔叔,你怎么过河就拆桥啊?我刚说我知道鬼市在哪,你就要把我撇下,自己跟先生两个人去玩。”
杜衡道:“少废话,快说!”
瞿念青道:“不是我有意为难,只是如今这鬼市还有一个奇怪的规矩。”
“什么规矩?”
“熟人不算,陌生人来,必须是女子,或者至少看上去是女子。”瞿念青一脸坏笑。
“这是什么规矩?”杜衡感觉瞿念青在说瞎话。
瞿念青道:“这就跟鬼市新搬的地点有关系啦。”
杜若使劲一踹瞿念青的屁股,怒道:“你这小子,不卖关子能死吗?”
瞿念青揉揉屁股,赔笑道:“姑姑息怒。这鬼市啊,近来搬到了我们的老地方——北渚——去啦。那里自从仙姬被咱们救走之后,就变成了一个空壳。不过呢,仙姬虽然都走了,但因为那些仙姬曾经在那里遭受过虐待,怨气很重,对陌生的男子都很抗拒。”
杜若兴奋道:“那我去岂不正合适?”
“不行!”杜衡的态度不容质疑,然后又转头向瞿念青道,“不就是扮女子么,有什么难的。”
如今的北渚早已不复盛况,远远看去,街市上一片昏暗,只有楼内偶尔有几点暗红色的灯火闪动,诡异非常。路上、楼上鬼影重重,看着好像是人来人往,但仔细一看却又消失不见了。
旧时的花楼现已破败不堪,雕栏残败,屋瓦上落着厚厚的灰尘。
杜若本来吵着嚷着要来,但杜衡执意不肯,并且还有真的发怒的迹象,这才作罢。夕宿不善女态,便也决定不来了,只在外面接应,以备不测。
所以,只剩下杜衡和瞿念青两人又站在了北渚门口,只是这次没有白衣仙姬过来迎接了。
瞿念青看着杜衡的女装,想笑又不敢笑,脸上的表情很怪异。
“有什么好笑的?”杜衡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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