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利川觉得自己像是大限将至的老人一般。
他从房顶上下来的时候腿上一软差点跌倒在地。边上高冠笑他怎么被吓的连站也站不稳。大门处吴重三喊声阵阵,叫人去请大夫,又吩咐人去追那两名妖女。他起身的时候阿落正搂着凤桐衣的胳膊往这边走来,不知她们两人何时亲昵到这种程度。而唐利川看到她们两人在笑,却笑的那般不干脆,好像彼此的心中都在想着另一番可怕的事情一般。
在凤桐衣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唐利川再也撑不下去软在了地上。
他没有昏过去,却觉得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是高冠把他背回了凤桐衣的院子,随后就在床上躺着。辛红雪摸摸他的头说他好像有点发热。
而唐利川在想,熊彬为什么会死?而辛红雪所给的那份内功心法真的是熊彬送给他的见面礼吗?熊彬死前见的人是谁?是四不堂的人吗?为什么漠河三关会给四不堂的人做事?为什么四不堂的人行事如此绝决?四不堂又是什么?为什么提到四不堂,这凤仙宗这么多人连动都不敢动。熊海只是为了一己私利出卖了自己的父兄吗?为什么连凤仙宗也救不了他?
熊海奄奄一息撑了两天,绝望而死。在这段时间里,唐利川一直在浑浑噩噩中挣扎着。他在想所有的事情,从他莫名其妙被人丢进正法宫行光院里的秘密地道里开始,好像有谁在无形中牵着他的脖子往前走,不管他是否乐意。
“这下好了,胜州汇集的那些武林人士终于可以轻闲了!呵呵!他们本来以为紫凰圣教要出来了,一个个恨不得马上拨刀建功,叫嚷着要把紫凰圣教的人杀到关外呢!”阿落兴高采烈的说。
“看来,不少人指望着紫凰圣教来发家致富呢!”这是真旗在挖苦。
“那可不是,谁都知道紫凰圣教可是藏着很多的宝贝呢!嘻嘻,虽然阿落我没见过。”
高冠冷笑道:“可真够无聊的。”
阿落反而有些失望。“有些人一口咬定百里怒云与紫凰圣教关系密切,看来经过此事,这件事又要打水漂了。”说完她扭头喊:“绿星,快给姐姐端盘点心过来。”绿星刚放下茶壶,冲她撅了嘴就走。阿落视若无睹反问辛红雪,说:“你家小弟怎么了?不至于刚见到凤小姐就激动的昏过去吧?”
辛红雪说:“李闼从不失手,他若想一刀要人性命绝不出第二刀。”虽然在三昧堂已经救治过了,也许伤口还没完全恢复呢?
唐利川完全清醒之前吴重三来了一趟,辛红雪正在给他清洗伤口换药。凤朗虽在宗内,可这又出了熊海与四不堂的事情,自然顾不上还未醒来的唐利川。吴重三也只是奉师命过来问问情况。
他醒来的时候天昏昏的,但还有气力起身。他便下床趿鞋往外面走。黎明之前,夏虫还是吵闹不停。他推开房门往外面走,静悄悄的院子里飘着浓重的烟火味。西边天上可见残星若隐若现。他抬头看了片刻,觉得头昏脑胀,便缓缓坐在外面的石阶上。
唐利川心中想,自己从来不曾像这样狼狈过。自认为身体健壮的他从小到大都极少出现不适症状,他想,或许如此正证明他的人生大运也到了一点的顶峰。或许他也该去问严家的娴小姐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也就不用这般胆战心惊了。
他倚着身后的柱子心想真酒死前的模样,当时的百里怒云想从他口中问出什么?为什么他又不肯说?他在正法宫时漠河三关的人也藏在正法宫。他确定,当初在正法宫的寂听法殿外是那临灵把自己打晕还给自己施毒,但又是为什么?屠药师与漠河三关有什么关系?只是恰恰与屠非沅是叔侄而已吗?漠河三关既是江湖之人,又为何为朝廷效力?他们的势力眼线究竟如何分布?自己是不是早已经被漠河三关的人盯上?换句话说,自己是不是被四不堂盯上了?
四不堂是什么地方?
唐利川想的头痛,连身后正走来的阿真他也未注意到。
“木哥哥。”
唐利川吓了出一身冷汗,待他回过味来扭头的时候阿真已经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捂着心口面色发白,强自镇静道:“是你呀?”
阿真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她坐下来倚在唐利川身上说:“木哥哥,你是不是觉得屠姐姐和小花姐姐做的太残忍了?”
唐利川看了她一眼,他觉得阿真这话显得很忧郁。或许她一开始也只是贪玩才和她屠姐姐,灵姐姐那么亲近吧。如今待真的见了四不堂的手段作风,恐怕她也心如藏石般不好受。
阿真却忽然说:“四不堂,仁义不尽,忠孝不兼。正道不公,唯杀不留。但这不是说四不堂见到这样的人就杀。很久以前,我听长辈们说四不堂是个买凶的地方。但其实论证据,四不堂自出江湖以来所杀的人既不是恶人,也称不上武林名人,但那些人都个个背叛出卖自己的亲朋好友。”
因此四不堂杀人只杀正道中的背叛者?而且手段凶残?
“四不堂,没有不杀的老弱,没有不杀的妇孺,没有不杀的王孙,没有不杀的侠客。这才是真的四不堂。”
“所以他们要杀熊海的妻儿与母亲?”凭心而论,他认为熊海之妻儿无辜,老母可怜。可是转而一想,阿真说这番话时哪里像之前那般?她此时哪像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到像是三十多岁熟知江湖腥风血雨的人物一般。唐利川由此而心中发紧,阿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是她原本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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