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五岁到十八岁,坚守了三年的爱恋,终于彻底的告别,虽然心底隐隐失落,但已释怀。
她移情尹简,他如愿娶妃。
日后,他们依然是养父女,她依然敬他爱他,但这份爱,不再是爱情,只是亲情。
而歌儿……
长歌仔细的回想,似乎十三岁她来初潮,腹痛得满*打滚哭泣不止时,孟萧岑牢牢抱紧她,曾在她耳畔温柔的轻唤她――歌儿。
时隔五年,这个久违的昵称,竟在这种情况下出现……
胸臆中仿佛涌动着什么,心口禁不住发酸发胀,长歌缓缓阖目,身躯微微发颤……
“长歌,主上大婚,是不可更改之事,你……”
“我没事。”
离岸的担忧,长歌报以安慰一笑,她走在桌前坐下,拎起茶壶,仰头,将壶嘴对准嘴巴,狠狠的灌了几口凉茶,眸底充斥的红,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终究,那一场年少之恋,曾大悲大恸,也曾深刻入骨,在心死缘灭,在淡然放下后,却被一句突来的温柔,而猝然戳中了心房……
“长歌,你若难过,我可以陪你喝酒。”离岸低声道,曾经无数次,她为孟萧岑烂醉如泥,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长歌搁下茶壶,摇头,“不,离岸,我承认,我有点难过,但我不想喝酒。感情这种东西,不能勉强,亦不能欺骗。所以,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执着。”
离岸点点头,由此欣慰,但忆及尹简,他想问她,不再爱孟萧岑,是否因为她对尹简动了心?可话到嘴边,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令他又悄然沉默。
他没有勇气面对这个答案,否定还好,若是肯定,他不知该如何承受……
“离岸,给我取笔墨,我回封信给义父。”长歌默了稍许,出声道,“他七夕大婚,我不回去了。”
“不回?”离岸一诧,蹙眉道,“主上派人送来人皮面具,便是命你我二人归国,你不回去,行么?”
他音落,伸手探入里衣,取出一封折叠信笺,“这是主上给我的密信,你瞧瞧!”
长歌接过,逐句阅毕,秀眉紧拧成线,信中孟萧岑言道,大秦江南之乱,长歌不可参与,亦不可轻易泄露身份,凤寒天是赢是输难已预料,一旦战败,长歌将是凤氏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以如今,绝不可将自己置于险境!
离岸神色肃谨,“长歌,你潜伏大秦的任务,主上说,不论有没有完成,皆命我护你即刻返回大楚,不容耽搁,务必以你安危为重!”
“离岸,我……”长歌一口唾沫卡在嗓子眼里,她攥紧信笺,犹豫不决。
“长歌,我了解你不愿亲眼目睹主上成婚的心情,但主上的命令,不可不从,因为这关系到你的安全,你不能任性!”
“不,不是的,而是我……”
“你怎样?你……舍不得尹简么?”
离心虚,她硬着头皮敷衍他,“不是的,是我这段时日好不容易取得了尹简信任,被调职在御前侍候,可探听到大秦军政机密,若这一走,便前功尽弃……”
“无妨,留得青山在,比什么都强。”离岸道。
长歌咬牙,双拳握得极紧,“但……但拿不到大秦边防军事分布图的话,我不甘心!”
“长歌!”
“再给我三天时间!”
“好,我等你三天,但是长歌你记住,以主上的脾气手段,若你违抗他的命令,他不会对你心软的!”
长歌一凛,脸色渐渐发青,“他……难道会杀了我么?”
“这倒应该不会,但主上心机之深,必然布有后路,你不归,他潜藏在大秦的死士,必会强制带你回国,总之,你一定逃不掉!”离岸缓缓陈述着事实。
长歌心脏绞在了一起,她垂眸,深深吐纳着气息,“我知道,义父他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就像他要娶王妃,任我怎么求他都没用,而今,他命我归去,我同样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说,盼归,他用了一个“盼”字,若不曾瓦解她的决心,便再用一个“令”字,软硬兼施,教她不得不从!
离岸拉出椅子坐下,“那么,我们现在商量一下吧!三日后,在哪儿碰头,什么时辰,怎么走,从哪个城门离京?”
长歌沉重的应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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