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阳神走了。
没有邀请涅无缘入城,也没有对涅无缘有任何的为难。
似乎这一切的过程,只是为了点破涅无缘的梦想一样。
汲癸在汲斛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过涅无缘身边,带着无数凶兽大军浩浩荡荡踏入桑都之中,而涅无缘却是始终呆立当场,似乎被汲阳神那一句“痴人说梦”,震得不清。
桑都里面,有很多道神识看着城外发生的这一切,但是他们都不敢替涅无缘出头。
也许他们之中,也有人察觉到了涅无缘的身份,感受到了涅无缘的血脉。
但是他们依旧不敢。
因为汲阳神在城里。
有汲阳神的地方,就断然没有其他任何可能成为一方信仰的替代品。
九婴不能,或许狰也不能,更或许,三桑,也不能。
足足在桑都城外,站了三天三夜。
涅无缘始终无法停止自己心中那股深入骨髓的痛楚。
默默凝视着城门上那大大的“桑”字,涅无缘眼角流着晶莹的泪水,与漫天的星辰相互闪耀着,映衬为了一副凄美无比的画面。
……
从桑城回到龙息泽,已经是足足五日后的事情了。
这一日,龙息泽内兽鸣再起,无数的血獒族人纷纷走出部落大门,怔怔地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涅无缘。
涅无缘没有低垂着头,走路的样子依旧很挺拔,一头银发飘然,让人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
就是他的一双眸,好像一块宝石失去了应有的色彩一样,黯淡无光。
冉姬和屏幽冲了出去,抓住涅无缘的双手,面露忧色,五味杂陈。
涅无缘淡淡一笑,伸出手摸了摸屏幽的头,旋即挣开二人的拉扯,一步一步走入血獒部落之中,一个翻身便是跳落在那经常自己一个人发呆的树梢,静静地坐了下来。
君缅尘微微一愣。
这样子的涅无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一次去桑都见汲阳神,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涅无缘会是以这样一种仿佛心碎一般的状态回来?
大祭司和红魔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不可思议,旋即轻轻一叹,双双黯淡离去。
冉姬无言以对,站在原地望着那树梢上的人影很久,很久,直到天幕上的星空辗转,将涅无缘的身影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屏幽大声地哭了出来,被她压抑在心里很久很久的不安和抵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这哭声,响彻了整个山谷,隐隐传到龙息泽以外的地方……
时间一晃,匆匆越过十日时间。
自从涅无缘从桑都回来之后,便是再也没有任何人从桑都来到龙息泽。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永远止步于涅无缘去桑都见汲阳神的那一天。
涅无缘还是老样子,一直坐在树梢,从未说过一句话。
他目光幽幽,看着璀璨的星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红魔搬到了血獒部落以外,于龙息泽入口的地方住了下来。
他没有忘记,涅无缘作为先天之妖,认可了他,同时还让他镇守龙息泽一千年时光。
大祭司每天都会于一处幽静之地唱歌,悠扬的歌声划过整个部落,让每一个人都身心愉悦。
但是,似乎并不包括涅无缘。
君缅尘时常来到树梢下盘膝打坐,但也从未开口对树梢上的涅无缘说些什么。
他只想陪一陪这个孤独的人,就像当时自己穿越到这异世大陆之后,渴望有个人能够陪陪自己一样。
屏幽自从那日嚎啕大哭过之后,便是再度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有些顽皮,也有些可爱。
不过她眼中的色彩,却是多了一道。
那道多出的色彩,君缅尘看不懂,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而冉姬呢?
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一直将她自己关在血獒部落给她安排的住所内,不见任何人。
这样的日子很沉闷,同样很折磨。
在这样沉闷和折磨的漫长时光里,似乎那个关于“重塑妖界”的梦想,离众人越来越远,远到你伸出手,都触摸不到。
……
桑都城内。
“有消息么?”
汲阳神闭着眼睛,立于一处宏伟的大殿内,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
不多时,阴冷的声音响起,似在回应。
“没有,没有,九婴小子真的梦碎了,汲阳,你可真狠心,好不容易有一个乐子,就这样被你破坏了呢……我好饿,我想吃东西,吃一些特别特别美妙的东西……”
汲阳神微微一皱眉,充满阳刚的声音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对那阴冷声音的不满。
“汲阴,管好你的嘴,这里不是苍茫,这里是古妖界!不过……这九婴小子难成大器,是老夫高看了他,有些失望。”
汲阳神眼中露出一抹不知名的意味,忽而眼中又闪过一丝阴邪,完全不如刚才的霸气与阳刚。
“古妖界都破碎了,你还如此忌惮,汲阳,飘荡在苍茫这么多年,你还没看透吗?你我是永生的,无论这神树世界如何改变,你我都是不灭的存在,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汲阳神深吸一口气,让人看不懂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面前的宫殿墙壁,遥遥看到这桑都城内,正中央的那一株巨大树木。
被汲阳神看着的这棵树,名叫三桑神树,是当时古道三桑所供奉的神树。
三桑神树高百仞,无枝,树叶如花团,簇拥在树冠顶部。因为是一根生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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