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你干嘛不让老舅来咱家啊?”上了老公的车,陈兰兰才心安,缓了神后,诧异地问赵小河。
“我不是和你说了咱村在东头西头都设了卡点,禁止外人出入?”
“你说的外人难道不是指从武汉来的人吗?老舅又没去武汉,要什么紧?”
“老舅是没去武汉,但你别忘了厚田镇有很多人在武汉卖菜,光我知道的老舅村上就有二十几个。听说这个肺炎最先就是从华南海鲜市场传出来的。同海鲜市场接触得最多的人除了搞餐饮的,不就是菜市场的人?那些人过年都返了乡,也没听说隔离的事儿,都在街头市坊串着,谁知道会不会携带病毒呢!”
说到这里,赵小河有些生气,“我早给老舅和云子打过电话,叫他们注意点,不要和村上武汉来的人接触,出门戴好口罩,他们不但不听我的,还笑我胆小怕死!我是胆小怕死的人吗?!”
“凡事警慎些是没错,但这次我也觉得你紧张过头了。”虽说卖口罩的事陈兰兰现在不再怨怪老公阻拦了,但不让村民出门、甚至为了不让村民打麻将不惜砸麻将桌的事,还是让她觉得不能理解。
“不是叫你看新闻刷微博吗?难道你没看?”
“看了,网上只说武汉那边挺严重,但也没到你说的这么严重啊,人家武汉百步亭搞了万人宴呢。再说了,非典严重吧?也就北京封了几天的城,别的地方也没见不让人出来走动。我们学校当时也就是量量体温,每天不还是照常上课?那会儿我上初三,你上高一吧,你不会不记得吧?”
随着车里的温度升高,陈兰兰也从派出所的惶恐中缓过来了,思维清晰了,说话也利索了。
“非典不见得有肺炎严重!再说了,非典在北京,和我们这隔了几个省,湖北离我们近多了啊!”
陈兰兰为老公的话笑出了声:“十七年前又不是没有飞机和火车,有飞机和火车,隔一个省和隔几个省有多大的区别呢?人不一样东南西北地流动吗?再说了,十七年前的非典都能控制得那么好,现在国家强了,科学技术也更发达了,你有必要这么恐惧肺炎吗?放心了,科学家和医生会保护好你的,别杞人忧天了。”
边说她边将躺椅放下来,换了个舒适的坐姿,长呼了一口气,又继续道,“生平第一次坐11o的车,民警劈头盖脸的几句问话可把我吓懵了,正好老舅过来,让妈炒几个好菜,我也要喝几杯压压惊。”
赵小河听言想到超市囤了那么年货,万一村里真的闭封起来,都只能来他这边买东西,怕陈兰兰再动涨价的念头,决定给她打预防针,遂把之前彭煜说的话转给了她听,末了怕她不相信他的话,他又补充道:“彭警官给的资料在超市柜台上,回头你可以去看看。”
“不用你说,一上警车他们就给我说了这个。”再提到坐警车的事,陈兰兰仍心有余悸,“还好你及时制止了,要不然我得在牢里过年,还得把家里罚得底朝天,那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也不知道是哪个死河捞鬼举报我!要是让我知道,我非咒得他家都变河捞不可!”
“你不做黑心事儿,谁会举报你呢?还咒人家。”
“不想和你说话。”自知理亏,陈兰兰侧了侧身,将脸别向一边车窗。
“我是好心提醒你,不听老公言,吃亏在眼前。”
“懒得理你!”陈兰兰突然坐起来大叫,“诶?!你没看到到家了吗?你这是要去哪儿?”
赵小河仍没减速,径直顺着南堤路往前开:“门口没电动车,说明老舅还没到,我去路上拦他,叫他回去。”
“你有病吧?还真去拦老舅?!”陈兰兰觉得不可理喻,“回头让老舅到村口量个体温不就行了?至于叫人回去吗?这大过年的,天都快黑了,又冷得很,你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有你这么对自己亲舅舅的吗?你这个当外甥的做得出来,我这个当外甥媳妇的都看不下去啊!”
“我是为老舅好。”赵小河直接将车开到了北桥桥头才靠边停下。
赵家洲村位于抚河镇最北端,是抚水河中间凸起的一片大沙洲地,将位于抚河镇的抚水河一分为二。因为过了赵家洲抚水河又汇成了一整条河,外面的人把赵家洲南北边的抚水河都称为抚水河,只有赵家洲人把南边的抚水河称为南面河,北边的称为北边河。南北河上分别建有一座桥,南岸的人称之为赵家洲桥,赵家洲的人则习惯称它为南桥,南桥在赵家洲村东南角上,南桥连接抚河镇的县道经由南堤上的路(赵家洲人称南堤路),在村西尽头往前几百米的地方折了个九十度的弯往北拐,一条路直达北桥,赵家洲人称这段路为村西路。北边河以桥为界,桥南为赵家洲地界,上桥就是厚田镇,桥叫厚田镇桥,不过赵家洲人只叫它北桥。
南桥北桥是抚河镇通往厚田镇的唯一路径,也是赵家洲人进出的唯一一条路。
厚田镇过去是青岚县城。
十年多前,南北桥连接的这条县道也是抚河镇通往青岚县城的主干道,一度车水马龙。但自从十年前抚河镇在南边下高速的路口修了一条通往青岚市的双十二车道的快速路后,人们去青岚县也乐意绕开赵家洲与厚田镇,一时间这条路就冷清了很多。
但作为土生土长的赵家洲人,去青岚县还是习惯从厚田镇这边走,因为这是最近的路,而赵家洲人基本以种菜为生,卖菜图新鲜,路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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