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李丞相的独子。
听说跑马场新来了几匹好马,他邀约一起来看看,没想到选马时会遇到平宁郡主。
“郡主。”李斯年礼数周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平宁扫了一眼他身边的人,心里笑了声。前几日和中书令的门生在一块儿,今日身边又有户部、吏部的官家子弟。
不错——两头白面,倒是不吃亏。和他父亲在大殿上如出一辙,不愧是李相特意栽培的。
“李公子,也来看马?”平宁一身浅红骑装,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两手负在身后,手上执一根马鞭,看着仆役从远处将马牵过来,唇角勾着一丝浅笑。
“是。郡主也对马匹鉴赏感兴趣?”
“略懂。家父在世时跟着他老人家来马场跑过几次。”
见平宁不大想说话的样子,李斯年也识趣地闭嘴,和同行的人一起,站在一旁默默地等马牵过来。
平宁先是看中了一匹照夜玉狮子,通体上下一色雪白,没有一根杂毛,可谓是马中的极品。
见平宁选定了,已经去亲近那匹照夜玉狮子,其他人才开始陆续看起别的马来。虽说极品已被选走了,可上品还有几匹。比如,李斯年一眼就看中了那匹枣红色的大宛马,他刚敲定,让人牵过来好细瞧瞧。
“等等。”平宁出声道。
李斯年没料到她会阻止,不由道:“郡主,有什么不妥吗?”
平宁摸着先前看中的那匹马,理所当然道:“那匹马我也看中了,当然不妥。”
“…”
郡主,你说这话时能先把视线从先前的马身上挪开吗?她根本看都没看一眼就说她要了,什么意思?
“既然郡主看中了,李某自当双手奉上。来人,给郡主牵过去。”李斯年又看了看,让人把一匹墨色的骏马牵过来,谁料平宁又插了一脚进来。
“那匹看着也不错,牵过来给本郡主瞧瞧。”
一次可是说是偶然,可若一而再,再而三就说不过去了。李斯年皱眉,隐约有些火了。“郡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从头至尾,平宁的视线就没从照夜玉狮子身上离开过,他选中的马牵过去完全被晾在一边。李斯年不傻,这时候怎还会看不出她是故意的。
“郡主既不是真心喜欢,又何必夺人所爱?”
平宁像听见了什么笑话,道:“本郡主高兴就好,何必去管喜欢不喜欢。再者,本郡主是君,你是臣。只要本郡主不触犯律法,就算丞相来了也是管不到的。李公子你…这是要犯上?”
“不敢。”
先皇在世时便给平宁郡主一切如一朝公主的待遇,如今的新帝和她亦是小时候的玩伴,父亲在家时也曾提醒:对平宁郡主敬而远之。
“真的?”平宁朝他走过来,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
李斯年下意识向后退,突然只觉有什么东西突然打在他腿上,身体不由控制地往前倾倒。在其它人眼里,他这动作就像是朝平宁郡主身上扑过去,可只有李斯年心里明白,事情没这么简单。
平宁在他靠近自己之前扬鞭“啪”地朝他抽过去,惊动周围的侍卫也赶了过来。
“郡主,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平宁朝他们笑了笑,蹲下来一脸抱歉地看着李斯年,道:“不好意思啊李公子,本郡主一时情急,下手没有轻重。你不是说不敢的吗?怎么突然扑过来,还吓得本郡主失手。若是丞相追问起来,可怎么好?”
李斯年疼得脸色发白,刚刚肯定有东西打在他腿上害他没站稳,他本可以查看证据,平宁那两鞭其中一鞭却不偏不倚地抽中那处,痕迹肯定也被鞭痕遮盖了。口说无凭,他爹要怎么追问?这里这么多双眼睛,追问到底治他一个对郡主大不敬之罪吗?
平宁郡主,她今日就是故意的!李斯年脸上狰狞了一瞬,然后迅速抬眸挤出一丝笑来。“是在下的过失,没有站稳,让郡主受惊了。”
“这样啊…”平宁了解状况后点点头,然后起身大度道:“没事,本郡主不计较。李公子看起来伤的不轻,到底是本郡主失手,不做点补偿也不好。”她看向一旁从李斯年手下抢来的马匹,心里一下有了主意。
“原先我最中意的马也就那一匹,其他的只是想图个乐子。李公子既然喜欢,不如就还给你吧。如此,你今日也不算白跑一趟。”说完,她便牵着那匹夜照玉狮子转身走了。
不曾想李斯年根本没带那么多买马的钱,可郡主“让”给他,他还能不买?只能硬着头皮让人回去取钱。
此事传到宫里,萧楚澜听到大太监转述时正在作画,听完不禁笑了笑。“他活该。”
“啊?”大太监不解,转念又想陛下说的大概是平宁郡主吧。
萧楚澜将废了的画稿揉成一团扔到一边,朝堂上因为李相两边讨好而受得气一下子就没了。
“平宁郡主怎么样了?”他问道,眼中含了一丝笑意。
大太监:“听说李公子被抽了两鞭子,郡主好像没什么。”
萧楚澜挥手让人退下。
新晋的官员前几日都已上任完毕,陶修如任京兆尹,司空原任户部侍郎。
陶修如因陈若海多年前陷害之事一直耿耿于怀,性子不免阴毒了些。司空原一腔热血,不知世事深浅恰好与他相反。如今礼朝暗流涌动,陶修如那样的人用用也无妨,至于司空原…若是历练两三年,不忘初心的话,必当会有所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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