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期中考试了,今晚我们要布置考场。座位的排布当然需要调整。
根据安排,第三组的左排会和第四组并在一起。
林海原他们现在就在第四组,这也就是说,我们组会有一个人,在接下来的两个晚自习和早自习里坐在林海原的右边,而且不隔过道!
我当然无比希望这个人是我,可惜,不是。一直坐在讲台边的我在考试期间只能把桌子搬到最后一排去。我只能在后面看着廖婕同学和林海原成了暂时的同桌。
我很想和廖婕同学换一下位置,但是这样太麻烦了,就要期中考试了,我不好到处给人添乱。
但我一直在心里想着这件事,我还不想放弃希望,于是就在晚上放学后半开玩笑地把我的愿望说了出来——
“林海原,我好羡慕廖婕呀,我想和你坐在一起。你说,要不我跟她换一下位置怎么样?”
“啊?不要!”
不出所料,他拒绝了。
果然他还是不会就这样公然表现出和我关系匪浅的样子呢。每天放学后和他走在一起时,我们有三个人,况且这事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可我要是专门跑去跟他同坐那就不一样了。
这时,社长打趣道:“林海原你就同意吧,两厢情愿。”
林海原表示——
“别开玩笑了。”
我觉得社长说这话是有深意的,他不仅是拿我和林海原在开玩笑。听他这话,我怎么总觉得他有种吃醋的味道——仿佛一个妻子对丈夫说:“你就看你的美女去吧!”当然我不是美女。
这么想着想着,我又觉得社长吃醋中又有点放心的感觉。社长知道林海原对我没意思,肯定不会同意我跟他坐在一起,所以就放心地开玩笑了,反正不管他怎么说林海原都不会同意的。
我能想出来的大概也就这两种了。喜欢一个人,心思可真是多啊,芝麻大点的事都要在这想来想去的。不知道社长会不会像我这样,随时含的想法。
一个上午的考试结束后,社长早早地就来我们班找林海原了。
今天他戴了一副眼镜,黑白组合的边框简约大气,给社长平添了几分书生的气息。
南方的秋天,温差有点大,即使十一月了,正午依旧有点热。他穿着白衬衫、黑马甲,配黑色长裤。这一身打扮有点类似服务员,但是却显得他整个人很精神,简单大方,很显瘦。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穿,觉得看起来挺帅气的。
“社长,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不多复习一会儿吗?”我问他。
“有什么好复习的?不就那些东西。”
看起来很有自信嘛,不愧是学霸。
“那,社长,我们来聊天吧?”
“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
“不知道,聊什么都行。”
“没什么好聊的。”
我想和社长聊聊天,但是他今天好像没什么话题要跟我们说。
“你在复习英语吗?你看的是什么辅导书?”社长凑过来,问我。
我把书名告诉了他。
“这书你有几本?”
“和每一本课本配套的我都买了。”
“拿一本给我看看吧。”他说。
我递给他一本。
中午,我们离开教室时,社长对我说——
“亦尹菲,你这书前几页的考点总结不错,今天下午能借我看看吗?”
“可是这书我今天要看诶。”我回答。
“你吧前面几页撕下来给我不就行了。”社长说。
我大吃一惊——
“撕下来?这怎么行?”
“为什么不可以?”他疑惑地问道。
我的天,他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想让我撕书借给他,而且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怎么能用如此寻常的、平静的语气,提出这么无耻的要求?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呀?一般人借东西的时候,听到物主说这东西自己要用,不都会说那就不用借了吗?怎么他不但继续向我要,甚至还提出了撕书的要求?更奇怪的是,他自己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要求有什么不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话——
“撕书当然不可以。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
“你就借给我吧。”他还试图向我要。
“不行!”
他终于放弃了。
虽然一开始我拒绝得很坚决,但是没过多久我就心软了。
告别他们以后,我独自在路上边走边想:“社长这么想借,我不给他好像不太好,毕竟大家是每天一起走的朋友嘛。那书前几页的考点,在正文部分也都可以找到,借给他也没什么。撕书,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装订好,以后再夹回书里就好了。”
我站在路中间,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把书撕下来借给他。于是,我转身,折回教室,拿上本次考试范围内的那两本英语辅导书,再次走了出去。
回到我家在学校边租的屋子,我把两本书的前几页考点总结撕了下来,并装订好。
下午,来到学校,我特意去了一趟六班。
找到社长坐的位置,我走到他面前——
“社长,给你!”
“什么?”
“你看,你要的考点总结,我撕下来给你了。”
“谢谢。”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说实话,他的反应让我有点失望。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了借给他东西特意把自己的书都撕了,他怎么连一点高兴的反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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