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的灯熄了,整个教室只剩下讲台上方的两盏灯还亮着。
我抬头看向教室里挂着的钟,九点五十分。下课十分钟了。
社长还没有来。
今天他会不会来呢?
自从上次社长说了一句“以后可能不会再来”,我就格外地关注社长的动向。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这是我高中时期最美好的回忆。我不希望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分散,不希望。
社长上回只是说说,不会那样做的,我安慰自己。
他确实没有这样做。只是,有的时候来了,却会先走而已。
那只是因为他最近比较忙,我在心里说。
可他怎么还没来呢?再过十分钟,灯就全熄了。一般这个时候他都已经来了呀。
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我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张望。
要不,去六班看看吧?
也许他就要来了呢?
还是走吧。
我抬腿,穿过走廊,下到二楼,来到六班。
六班是文科班,绝大部分是女生。很多人都很努力呢,现在还有不少人留在班上看书。
我扫视了一圈,没看到社长的身影。
社长他去哪了?
是已经去我们班了吗?
还是,已经回宿舍了?
千万不要!
我转身,一路小跑回到七班教室。路上,我心里一直在想,社长他会是去哪了?如果已经来了我们班教室,为什么我在路上没有见到他呢?
回到教室,还好,社长他已经在这里了。
“社长,你终于来了。”我如释重负。
“你去哪了?”社长问我。
“我去六班找你了。不过怎么路上没见到你呢?你是在二楼穿过的走廊吗?”
“是啊。”
“难怪路上没见到你。我是在三楼穿过走廊的。”
上回在走廊等着他,给他巧克力的那次,我看他是从三楼的走廊走过来的,就以为他一直是走这边的。不过没关系了,人来了就好,走哪边都没关系。
第二天晚上,放学后,我又去找他。
来到六班,只见一群人围着一位老师,正在问问题。社长也在其中。
既然如此,就等等他吧。
我走到窗前,把手贴在玻璃上,看着楼下。
放学时间,教学楼下陆陆续续有人走过。
他们是谁?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已经说过什么?将要再说什么?已经做过什么?将要去做什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它们汇合起来就成了我们这个社会。一切都在某种神奇的推动下有条不紊地向前,我也是其中之一。那么,我的道路,又将延伸向何方?
我哈出一口气,眼前渐渐模糊。
到底是什么,在推动着这一切?
我们是否,都是在随波逐流?
让我的世界模糊吧,我只想要,一份小小的美好。
我已经在六班的窗边站了几分钟了,社长那里,应该已经搞定了吧?
我转身,刚才围着问问题的一圈人已经散了。社长的身影也消失了。
社长他先走了?丢下我,一个人,在这六班的窗边?
我匆匆赶回七班教室,社长果然已经在这里。
我质问他——
“社长!你怎么一个人到这来了?你怎么可以丢下我?我不是跟你打过招呼了吗?你明明看见了我的!”
“是啊,但是你一个人站在窗户边上看风景啊。”他笑笑,无所谓地说道。
就是,这样吗?
他也根本不在乎我在哪,是吗?
我专门来找他,专门等着他,结果,他走了,都不叫上我。
把我一个人,留在他们班。
他明明知道我是专门来找他的!难不成是六班的风景更好看吗?
也对,他没理由在乎我的。一直以来都是我缠着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我妄想加入他们。他们没理由在意我。林海原只在意他自己,社长只在意自己和林海原。我在意我们三个人,但是,没有人在意我。
我还以为我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同伴。呵,看来,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一直以来,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啊!
这一切,是一群美丽的泡泡,它们散发着七彩的光芒,绚丽夺目。我以为我拥有了它们,以为它们的美丽只为我而存在。结果,当我触碰它们时,它们,全都“砰”地一声破碎了。就像我的心,碎了一地。
“对了,亦尹菲,最近的征文比赛,你的征文写好了吗?”社长突然对我说。
“没写。我不打算参加了。”
“那太好了,把你的那张纸给我吧。”
社长说的那张纸,是一张作文纸。想要参加比赛的人需要购买一本期刊,在该期刊中有一张作文纸,征文需要写在这张纸上寄出才能参赛。之前老师向我们推荐这个比赛,说可以试一试,我就买了一本。但后来感觉征文主题不是我所擅长的类型,就不打算再参加了。
他又向我索要东西了。
他为什么总是这样?既不在乎我,又如此心安理得地向我索要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是终究还是不忍拒绝。反正那张纸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给他就给他吧。
“好吧,明天我会带来给你。”我说,“你的征文写好了吗?”
“写好了,”社长说,“帮我把那张纸给你们班的张楚凡,我拜托了他帮我誊写。”
“好。”
他和张楚凡也是初中同学吗?应该是。他知道张楚凡写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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