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马来西亚,吉隆坡。
苏思成先生个人画展,宽敞明亮的展厅,不少人安静地看着四周挂的油画,寓意繁杂,不少人驻足在画框前,仔细地端倪,似有所思。
这时候,一位身着绛紫色旗袍的老妇人,估摸五十上下,站在一副油菜花田的油画跟前,细细地端倪着,时不时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一位头发泛着几缕白丝的老人缓缓靠近老妇人的身后,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目光专注地盯着那幅油画。
苍劲的声音落下,“这油菜花田真美啊!”那位老人赞美道。
苏凝听着这声音,只觉得像是隔了许久,陌生而又熟悉,缓缓地转过头。。
四目相对间,两人都诧异地怔住了,苏凝注视着眼前这张脸庞,发鬓已然发白,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却依旧能够认出镜片下,那一双包含沧桑的眼睛。
孙逸扬凝视眼前的妇人,盘起的发髻间,依旧一头乌黑,只是眼角间已经显出了嘻纹,额头发亮。
“你是。。。”孙逸扬颤抖地扶着鼻梁上的老花镜,“苏凝。。”
苏凝眼睛定住了许久,缓缓出声,“孙逸扬。。。”
两人沉默地注视了许久,终是笑出了声,孙逸扬笑得唇角叠起了细纹,透着沉淀的苦涩。
苏凝笑得异样感伤,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无限感叹,想不到过去了大半辈子,原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碰见这个男人,却还能够见到他。
两人笑了片刻,孙逸扬四下看了眼,率先开口,“你来看画展?”
苏凝点了点头,“嗯,这是我儿子的画展。”
“你儿子?苏思成是你的儿子?”孙逸扬带着几分惊诧,看着眼前的女人。
苏凝再次点头,看着眼前的孙逸扬,看向他身后,“一个人?”
孙逸扬指向不远处,“喏,那边站着的两个画展举办方,那个工作人员是我女儿。”
苏凝循着孙逸扬所指的看了过去,看见那亭亭玉立的女子,笑道,“看得出,长得很漂亮,你的太太也一定很漂亮。”
孙逸扬听着,低头苦涩地笑了,“漂亮又有何用,生下两个闺女就撒手西去了!”
苏凝听了,怔住了双目,看着眼前的男人,愣了下,“怎么会这样?”
孙逸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指了指画展外头的一片花园,“我们去外面谈吧,不介意吧?”
苏凝摇了摇头,轻笑道,“不介意!走吧!”
孙逸扬在前头走着,苏凝在后头,看着后背微微有点弯曲,跟了上去。
画展外头的一片树荫下,石凳上,孙逸扬坐了下来,看着站着的苏凝,笑了笑,“坐吧,好久不见,总该说几句了吧。”
苏凝坐在了孙逸扬的对面,外头的阳光明晃晃的,照射着男人的脸庞,男人脖颈上泛着些许斑。
“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孙逸扬自嘲地笑了,看向了苏凝还算光滑的脸颊。
苏凝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道,“我也老了,有什么可说你的。”
“你不老,你还很年轻,倒是我,老得都不敢面对你了!”孙逸扬抚了抚老花镜。
苏凝笑着,视线落在远处,眼前的世界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处处可见高楼,还有飞驰的汽车。
苏凝回过神,看向了孙逸扬,“对了,您刚才说你太太她。。。”
孙逸扬抬头看向树荫外的马路,缓缓叙述道,“我太太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因为生了那一对双胞胎女儿,失血过多没救过来,就走了。”
苏凝听着,眉头紧蹙在了一块,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你这么多年,应该有再续弦吧?”
孙逸扬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笑着看向苏凝,“没娶了,没那个心思了,也就这么过了。”
苏凝看着孙逸扬看了许久,有点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你这么多年,就自己一个人过?”
孙逸扬低头笑了,“还有我两个女儿。”
苏凝愣了一下,心里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微微点了点头,总觉得孙逸扬变了太多了。
孙逸扬回落视线,看着苏凝,看了许久,“你呢?你先生现在哪里?也在吉隆坡?”
苏凝听着,低下头,缄默了一会,“他也走了,前几年得了病走了。。”
孙逸扬听着,手掌微微打了个颤抖,目光深了几分,凝视着苏凝的垂下的脸颊。
两人沉默了许久,孙逸扬终是按耐不住,开口道,“苏凝,你知道我当年找过你吗?”
苏凝抬眸,正视着孙逸扬,沉吟了片刻,点头道,“我知道。。。”
“那你?”
“我逃了。。那时候我不想看见你。。”苏凝平静地回落。
孙逸扬整个人都陷入了苦涩地笑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不起!这一句迟来的对不起!”
“算了,都过去了。。。”苏凝浅笑着回落,看向孙逸扬,轻轻地笑了笑。
孙逸扬手中的老花镜捏了捏,喉咙动了动,“苏凝,我其实还想问你件事?”
“何事?问吧!”
孙逸扬目光泛着几分紧张,“苏凝,当年那个孩子你是不是拿掉了?”
苏凝嘴角的笑容敛住了,看了孙逸扬许久,“没有。。”
孙逸扬听着,一下子激动了,站了起来,“你生下来了?”
苏凝低头轻应了一声,“嗯!”
“那他现在。。。”孙逸扬十分焦急。
苏凝抬目,平静地回落,“就是画展里头的苏思成先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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