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箭并没有伤及要害,但是却疼阿瓷一阵阵晕眩,于英一边背着她跑一边和她说话,生怕她睡过去,阿瓷趴在他背上忍不住心里发酸,于英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可千万不能死啊……
于英的速度很快,但此时他只恨自己不能再快了,阿瓷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他感受到了背后一片湿润氤氲开来。
“阿瓷姐姐,你怎么样?”
“别担心,我命挺大的,没那么容易死的啦,你别跑那么快,颠得我疼——”阿瓷嘟嘟囔囔道,于英哭笑不得,额头上的汗滴进了眼里,辣得生疼,他腾出手去擦,却一个不小心踩空了,失去重心跌了下去。
这一路摔下来,阿瓷又压在自己身上,于英差点没疼昏过去,但是这一摔,却是把阿瓷给摔晕过去了。
“阿瓷姐姐?阿瓷姐姐!”于英摇了摇她,没有反应,于英抬头往上看,这洞少说也有丈深,洞口并不大,仅容得下两三个人掉下来,但洞内面积却挺大的。四周都是泥土,还有混在泥土中的白骨,估计都是那些掉入其中的人没能逃出去,都死在了这儿。
于英索性坐下来,这山上的山贼人数众多,那射暗箭的人估计是这那些山贼的头目,见打不过自己就跑了,这陷阱也是他们挖的,这一路不知残害了多少人。
体力恢复了一些,于英站起身,他学过搭云梯,自己一个人上去没多大问题,所以他决定先自己上去,找一根藤蔓下来,再将阿瓷背上去。
于英深吸一口气,提气一跃而起,轻功施展到了极致,不多时便跳出了陷阱,正要去山上找藤蔓,却发现身后有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于英思忖了一番,停了下来,待那马蹄声靠近了,他双臂一伸,拦住了来人的路。
赶路的是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汗淋淋的,见他挡着路急忙勒住马,没好气道:“哪来的小乞丐,挡在路中间作甚?
于英没料到自己也有被叫做小乞丐的一天,但是如今这副狼狈行头,和乞丐也相差无异了,他顾不了那么多,朝着那赶车少年道:“这位小公子,我身后是一处陷阱,我姐姐掉进里面去了,请问你们能帮个忙吗?”
延沼将信将疑地下了马车,探出头往洞中看去,虽然洞中光线太昏暗,但是也可以看到一片白色衣物。
延沼来到车边,问里边的孙先寄道:“少爷,前面有陷阱,有人掉下去了,我们要救吗?”
孙弦寂道:“车上有长绳,我们去帮忙吧。”
延沼应了一声,从车后面拿出长绳来,走到路边的一棵大树旁,孙弦寂也下了车,他伤未全好,脸色依旧苍白,于英皱眉看了他一眼,拱了拱手道:“公子若是身子不适,便不必出来了,外面日头毒。”
孙弦寂轻笑着摆了摆手,“无妨。”
延沼已经将绳子绑好了,“我下去背我姐姐,麻烦小公子帮忙拉一下。”
延沼应了声好,于英便拉着绳子慢慢下去了,虽然这两位好心帮他,但是他并不想在他们面前展露自己的武功。
于英来到了洞底,用绳子绑在阿瓷腰间,自己一手拉住绳子一手揽着阿瓷的腰,延沼用力拉住绳子,好不容易将那两人拉上来了,他双手一摊,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但看到被于英抱上来的人一身的血,吓得往边上一窜,道:“这么多血,还活着没有?”
于英探了探阿瓷的鼻息,已经很微弱了,孙弦寂走过来,蹲下身抓住阿瓷的手腕就要给她把脉,却在看到她的脸的时候惊了一惊,“阿瓷……”
于英也惊愕地抬起头,“你认识我姐姐?”
孙弦寂伸出手去拨开了阿瓷脸上的乱发,眉头皱得更紧,直接将阿瓷抱了起来,于英抓住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她现在急需治疗,她肩上的伤本不重,但是现在天气炎热,又掉进了这洞中,她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了。”孙弦寂说完后便抱着阿瓷上了车,于英也急急跟了过去,延沼见自家公子这么急,也不敢含糊,急忙将长绳收了回来,坐上车道:“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孙弦寂道:“落霞镇。”
车上有干净的水,孙弦寂因为自己身上还有刀伤,所以车上备了药,他扯过一块白绫蒙住了自己的眼睛,随后伸出手去解开了阿瓷胸前的衣裳,虽然不能视物,但他还是手法娴熟地替阿瓷处理好了伤口,洒上金疮药,又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好,于英在一边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占了阿瓷的便宜。
孙弦寂取下白绫,轻轻吁了口气,又搓了块干净的手帕,轻轻替阿瓷擦掉脸上的污渍。
替阿瓷擦完后,孙弦寂又搓了一把,递给于英,温声道:“小兄弟你也擦擦脸吧。”
于英接过手帕,冷着脸道了声多谢,孙弦寂不在意地笑了笑,问道:“我从未听说阿瓷有弟弟,你究竟是阿瓷的什么人?”
“我是阿瓷的未婚夫婿。”
孙弦寂一手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轻轻推过去送到于英面前,清亮的眼中一片晶莹流转,抿着嘴却并没有说话,于英怔了怔,喝了口茶道:“我现在只是没长大,等长大了必然可以好好保护阿瓷姐姐,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的。”
孙弦寂不禁失笑,问道:“阿瓷答应了要嫁给你?”
于英眼角眉梢不由得流露出了自豪,“当然。”
孙弦寂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垂眸看着琉璃般清澈的茶水,淡淡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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