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裳醒来后一言不发在床上坐了许久,辞镜端过来的药老老实实喝了,天黑的时候便自觉地躺下睡觉,辞镜离开那间房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只玉簪,样式虽简单,但上面却雕满了精致的芙蓉花纹,辞镜站在门口看了一阵,瑰月恰好从房中出来,问道:“你这簪子打哪儿来的?”
辞镜举起簪子给他看了看,又指了指房中,道:“岚裳姑娘给我的,说是客房的钱和药钱,我就喜欢这种把人情用金钱衡量得清清楚楚的姑娘。”
瑰月睨了她一眼,问她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京城?”
“明天。”
辞镜下楼去找小二另外开了一间客房,转过身问瑰月:“你打算怎么办?”
“跟你们一起走。”
辞镜挑了挑眉,“你不找你师父了?”
“找呀,只是她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是却应该还记得你,毕竟你们不久前才见过,说不定过段时间她又主动来找你了呢?”瑰月倚着桌子漫不经心道,辞镜闻言点了点头,“随你吧。”
水神失踪的事在白螺城闹得沸沸扬扬,到快子时的时候官府派的人已经找到了这家客栈,岚裳被楼下的动静吵醒,正准备逃,辞镜和孙弦寂两人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岚裳瞪圆了眼看着二人,只见辞镜穿着清凉,孙弦寂也只是穿了一件黑色深衣,两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好似地狱来的黑白无常,硬是把岚裳吓了一跳。
辞镜还未说话瑰月已经进来,同样是面无表情的,毫不怜花惜玉地将她从床上拉了下来,辞镜一边走一边解释道:“等会官兵上来搜查,我和孙大哥假装夫妻欢好,官兵不会立刻进来搜,如果他们执意要进来,我们也有机会拖延时间,届时瑰月带着你离开客栈便好。”
岚裳面露为难之色,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声谢谢。
孙弦寂打开了一条门缝看了看外面,回头道:“他们快过来了。”
瑰月眼里含着一丝戏谑看着辞镜,辞镜木着一张脸看向孙弦寂,孙弦寂抚了抚额,道:“我们……要怎么假装夫妻欢好?”
瑰月嘴角抽了抽,朝着辞镜道:“你随便叫两声。”
辞镜便张嘴啊啊叫了两声,岚裳抿了抿嘴,开始质疑这个计划的可实施性。
最终她闭上眼,红着脸叫了两声,断断续续的,辞镜吞了吞口水,岚裳停了下来,道:“你这样……就可以了。”
“哦,我忘了你特意去牡丹院学过……仔细一想,我好歹也是从怡红院里出来的,倒是好些年没去过那儿了,都忘了那里的姑娘了。”
说着说着自己也红了脸,瑰月拍了拍她,似笑非笑道:“快点,官兵快要过来了。”
辞镜走到床边,躺到了床上,孙弦寂也走了过去,在她身边躺了下来,辞镜莫名觉得心跳加速,孙弦寂侧过身抱住她,辞镜忽然痉挛了一下,孙弦寂抵着她的额头,手环抱住她,道:“你害怕?”
辞镜摇了摇头,“没有害怕。”
孙弦寂轻声笑了,官兵已经过来敲门,辞镜立刻叫了,百转千回的一声,惊起了屋里屋外所有人的鸡皮疙瘩,孙弦寂立时反应过来,沉着嗓子问外面:“什么人?”
“我们只是秉公行事,来搜查水神岚裳姑娘的下落,还请阁下及……阁下的夫人见谅。”
孙弦寂回头看了辞镜一眼,坐起身,道:“各位官爷,在下房里并没有什么水神,只有在下和内人。”
外面几道人影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道:“打扰阁下了,但是我们还是要进来搜查一下才能放心,水神的事关系到整个白螺城的命运,我们不敢放松。”
“那你们等一下。”
那几名官兵便很体贴地在外面等着了。
孙弦寂朝着暗处的瑰月使了个眼色,瑰月带着岚裳走到窗边,抱着她直接跃上了对面的屋顶。
孙弦寂穿好衣服下了床,辞镜也坐了起来,穿好了衣服,孙弦寂走到门边开了门,那几名官兵看清他的脸时均是一愣,孙弦寂一脸好事被打扰的嫌弃神色,语气更是冰冷到了极致,不耐烦地指了指屋里,道:“要搜快点搜。”
辞镜低着头坐在床边,头发散乱着,孙弦寂走过去将她衣服裹紧了些,并冷眼看着那些搜查的人,为首的官兵被孙弦寂杀人般的目光盯得发憷,那些官兵还没搜完便急忙催道:“行了行了,看来是不在这儿了,我们到别处找找去。”
待那几名官兵离开,辞镜吁了口气,不多时瑰月便带着岚裳回来了,孙弦寂确定那些人走远了之后才回过头来,道:“可以了。”
岚裳扑通一声在辞镜面前跪了下来,声音里已带了哭腔:“姑娘救命之恩,岚裳没齿难忘。”
辞镜挥了挥手,浑不在意道:“我只是看在你给我的那个簪子若当出去远比房钱和药钱多便帮你一把,不然大半夜的我也懒得管你。”
岚裳诧异地看向她,一旁的瑰月道:“你别听她瞎胡说,不过是因为她作为一个寡妇,偶尔也想体会一下闺房之乐。”
“这馊主意明明是你想出来的!”
“但你答应得也很痛快。”
辞镜和瑰月到一边斗嘴去了,孙弦寂将她扶了起来,道:“我们也只能帮你到这儿,剩下的便靠你自己了。”
岚裳紧抿着唇嗯了一声,孙弦寂看了瑰月和辞镜一眼,叹了口气,朝着岚裳道:“他们俩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但其实都是真心想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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