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陵陵问道:“嫣然,你这中的是什么毒?什么时候中的毒?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是什么人要害你?”
嫣然不动声色地将手往后缩了缩,轻声道:“你问的太多了。”
苏陵陵一愣,猛然意识到自己和嫣然不过才认识了几天,嫣然在医馆住了这么多年大家都对她一无所知,自己不过稍稍掀开了一道缝,便想着窥探到全部,是自己越线了。
“抱歉……”
嫣然笑着摇了摇头,道:“没关系,他们都不怎么和我说话,你能和我说说话我挺开心的。”她顿了顿,又接着道:“只是过去的事,我不大想多提,过去对我来说,也是毒。”
她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打在本就有一圈青色的下眼睑上,就像在白色宣纸上画下一笔浓墨。她嘴边还有一颗小小的笑涡,看起来又乖巧又甜蜜,苏陵陵想,她以前应该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知后来是经历了多了痛苦的事情,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苏陵陵将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她的手心很温暖,嫣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道:“我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
然而只开了头,她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回房间去了。
午后的阳光晃得苏陵陵有些迷糊,便躺在院子里的槐树下打了个盹,后来康垚忙完了跑进来,继续教苏陵陵认药材,他抬头环顾了院子一周,问道:“嫣然姐姐没有出来?”
苏陵陵摇摇头,指了指嫣然的房间,又坐了起来,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嫣然是什么时候来医馆的呀?”
康垚摇摇头:“不知道,听说来了很久。”
苏陵陵便不说话了,康垚从一边拿起一株不知名药草,搬个小马坐下同苏陵陵讲起来。
又是几天安逸日子,这天苏陵陵听到康垚说起,孙龙祢到京了,不过还没回府便直接被皇帝召进宫中,苏陵陵虽然在医馆过得不问世事,但是也知道孙弦寂被打入了天牢,她心里不是没冲动过要去救他,但是想了想,又冷静了下来。
他自然有人救的,她能做什么呢?孙弦寂是因为放走了有泉国的三位王族,私藏罪犯才会被打入天牢的,但是她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不过偶尔想起来也还是会心神不宁,想到如果孙弦寂真的因此而被砍头,那怎么办?他纵然不属于她了,可是她也希望他能活得好好的。
康垚在苏陵陵耳边絮絮叨叨:“哎,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孙将军当年抗击倭寇,天大的功劳,可他居然甘心将兵权上交,现在边疆受难,孙将军又临危受命收复失地,你说孙将军这功劳苦劳都有,皇上为什么要将世子关进天牢?世子犯了多大的错?放跑那三位王族,我觉得世子做得很对啊?困着人家做什么?”
苏陵陵在一旁沉默不语,康垚将药材挑挑拣拣分成几列,八卦兮兮地凑过来问苏陵陵道:“苏小姐,我听说你以前和世子有过婚约,后来怎么又解除了?”
苏陵陵淡淡瞥了他一眼,无知无觉地将嘴巴抿成苍白的一条线,半晌,她松了口气:“因为我被魔教的人掳走了一段时间。”
康垚没明白她被魔教的人掳走跟她和世子解除婚约有什么关系,苏陵陵又继续道:“……那时候,他身边除了一个我,还有一个阿瓷。”
“阿瓷是谁?”
“前段时间照顾我的那个姑娘。”苏陵陵其实并不习惯叫她现在的名字。
康垚明白了,“所以世子喜欢的其实是辞镜姑娘,却误以为喜欢的是你,所以和你有了婚约,后来意识到并非如此,便和你散了?”
苏陵陵嗯了一声,其实她并不确定这是不是真正的原因,而真相,恐怕他们几个当事人都无法说清楚。
“那你真可怜。”康垚啧啧道,“你很喜欢世子么?”
苏陵陵瞳孔微微一缩,又低下头去,手指摩挲着衣袖,缓缓道:“很喜欢。”
她虽生在王侯家,却没过过什么无忧无虑的日子,去了达摩派后更是成为掌握情绪的一把好手,她在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年纪,身边都是一群六根清净的和尚,而等到她二十来岁了,同她一般大的姑娘都成亲生子了,而她遇到了孙弦寂,那沉寂的少女柔情忽然泛滥起来。
她很喜欢他,从见面开始就觉得他是不一样的,往后便越来越喜欢,无论是他清冷的样子还是温柔的样子,她都喜欢得不得了,她像魔怔了一般,哪怕知道他不会是自己的了,也还是惦记着他。
一滴眼泪猝不及防地落在了手背上,苏陵陵吓了一跳,康垚也吓了一跳,苏陵陵欲盖弥彰地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康垚也慌了,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嘴巴,怎么就这么嘴欠问人家姑娘家家这种问题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苏陵陵抬起头来,眼泪还没干呢,却笑道:“跟你有什么关系?瞎道什么歉?”
康垚愣愣地看着她,苏陵陵站起身,“我没事。”
她端着簸箕进了药房,康垚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之后都有些躲着苏陵陵了。
苏陵陵倒是不在意,照旧该做什么做什么。
又过了两天,苏陵陵刚起床,便听到外头吵吵闹闹的,她刚推开门,外面便也有人一脚踹开了院子的门,门口的人和她两相对峙,苏陵陵一愣,随后眉头缓缓地皱了起来。
来人冲着她欢快地叫了一声:“姐!”
苏燕笙欢天喜地地跑过来,而苏陵陵则唯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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