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宴方根本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堂堂洛王殿下的老子便是当今圣上,从她嘴里说出来便仿佛是街边卖煎饼的……
这轻狂?着实令人咋舌。
某人却并不在意这样的细节,只满心抓着某人刻意掩藏的重点。
“你这是算关心我?”
洛王殿下眼光灼灼。
她神色淡淡,浅笑。
“算也不算,随你怎么想,要我帮你看什么折子?”
他随手把手上那封着火漆的折子扔到她面前,厚重的纸封落在桌上一声闷响,有人波澜不惊,随手捡起……
“嘶——”
一干吃瓜群众做了配音演员,有人倒抽冷气吓得不行犯了老慢支,有呛咳声响起,不足以打扰两人的交谈?
直呈御上的十万加急,在洛王殿下这像是没用的废纸!
这也罢了——
‘啪——’
有人比洛王殿下更随意,抬手一挑便挑开了火漆,一脸嫌弃的将那装着折子的火封扔到一边?!
那架势!更像是扔包煎饼的油纸……
于是吃瓜群众们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洛王殿下和宴方公子讨论的是煎饼和馅料,而不是御折和水利?
天下民生大计这样的沉重的命题在这里似乎掀不起一丝波澜,在两人指掌间随手转圜,看不出凝重,仿佛只是平常?
她闲闲瞥了两眼,抬头看他——
“你要不要去睡会?”
他看了看她,不答。
她却不甚在意——
“只有这一本了吧,我下午还要出门一趟,这水利图一会我画好放你书房,或者说你还有其他事要做?”
这语气,像闲话家常……
住了几天王妃寝殿,当真住出来一股子王妃味儿不成???
他目光灼灼,有些无赖,却浅然失笑?
“我以为你要陪我睡会儿,白操心了。”
……
有人老慢支受不了这强大气场,匆匆夺门而逃,太雷人了!
往日庄重的洛王殿下,今天怎的换了个人似的?还是说……面对这小白脸,哦不,宴方公子,向来如此?
庄重呢?!矜持呢?!礼义廉耻呢?!!!
她挑眉,折子一甩——
“我收回前言,看来你还是很有精神的,你慢慢看吧。”
她说着放下折子,起身,掸掸衣袍转身要走。
她看了看一屋子电灯泡,实际上不多的,这书房占地不比司马玄寝殿小,偌大的屋里挤了七八个幕僚?自然不算夺门而逃的几个,此时也是分外宽敞有余的。
有人眼色不错,眼看洛王殿下和这小白脸,哦不,宴方公子气氛不对,悄悄往门边移动——
果不其然,她刚刚起身,便被司马玄扣住手腕。
她低头,眼中是淡淡的不耐,抬首迎上他眸,却看见他满脸倦色?心软了软,面上却越发冷硬。
“司马玄,我说过……”
“我知道你说过,”他淡淡打断,不甚在意,“不过是玩笑,何必当真?”
她挑眉,“如此看来,洛王殿下倒是经常和姑娘们开这样的玩笑,脱口而出神态如常,想来是时常操练着的。”
他轻笑,低低咳了两声,兴许没注意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关切?也只是兴许……
否则——那咳声怎么越发大了些?
却见他眉眼弯弯,看向她?眸中有波光盈盈。
“我怎么觉得,咳咳,你在吃醋?”
她含笑,环视一周,一众吃瓜群众早已撤退,她神色满意,他的幕僚还算是精明,那老慢支犯的也确实是时候,只是那些青年才俊……
哪来那么多老慢支???
这是另一个问题,此时暂且不谈,却有人明朝暗讽——
“想来你确实是很闲的,幕僚们忙着出谋划策,你倒是忙着和我斗嘴抓字眼儿?”
他撇撇嘴,这女人看来心情不错,前几日他有意调笑纾解气氛,这不解风情的女人生生把他晾了半天?是以他在她面前总有种错觉——
好像堂堂洛王殿下青年才俊风华正茂,还不如那一堆子老旧残书来的重要?
此时,却似乎有更重要的事儿要问。
“看来你的事儿要办完了?”
她点点头,不甚在意。
“可以这么说,不过还差一点。”
“我记得你说有人在幕后,你不放长线钓大鱼了?”
他今日早朝,看孟府今日上朝的态度便知道了——孟凡林孟云飞眉宇间郁色稍减,想来是得了东方雁平安的消息?
她淡淡一笑——
“我总觉得还有好戏可看,昨天去做了些事儿,貌似觉得线太长而饵不够诱人,然后——昨天?东方雁现身了。”
这话说的古怪,两个人却对视一眼各自了然。
他也眯眼一笑——
“以身为饵?你也不怕无心者有心,有心者引陷?”
她疏狂一笑,似乎天塌下来也满不在乎的样子,落在某人眼中,却越发撩拨本就隐然的火焰?
“若有人能引陷,我倒是满意的,”她淡淡远望,“但那人会不会是东方菲?我倒是越发肯定了。”
“我看你很高兴的样子。”
“有吗?没有。”
他笑,也有些明朗,只因她的明朗而明朗?
她的愉悦,像细碎的星光,笼罩着夜空,洒落淡淡余晖,不耀眼,却柔和,引人入胜。
她蹙眉,不满某人贪婪的视线,肆无忌惮的扫荡而来
喜欢雾散两相牵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