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管不顾身体的痛苦,一心想要背离意志去拥抱他吵醒他,去自私的占有他?
然而,她思想累赘思绪却很清晰,说不要,就不要。
她不要一时的贪恋让他在未来失去她的时候再痛一次,不如早早了结?
长痛,终究是不如短痛的。
这一年来纠纠葛葛分分合合,平添了许多回忆,便应该格外满足了不是吗?
不是。
人心,总是贪婪的——
渴望着从没有到拥有,一旦拥有,又开始渴望更多?她从前不是这样的人,却也不知何时变成了这样的人。
一波绵密的痛感褪去,她觉得自己像搁浅的鱼,在干涩的沙滩上不住的揣息,垂死挣扎,这样的感觉分外熟悉,一如去年此时,似乎也是这般?
去年……
不对,去年,此时?!
她愣了愣,看了看床上的人,恍惚间惊愕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仓皇掩唇,想要逃离,她破门而出,踉跄踱步。
不对不对不对!
距离冬至,应该还有两天,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的!她似是有意似是无意忽视了什么,此时,一身剧痛分外侵占意识,便下意识地不愿相信?
远远似乎有火光暖暖,是洛王府特意吩咐留下的夜灯,昏黄烛光轻暖,为了照亮谁夜行的路?
黎疏醉眼神儿不好,若有天色渐黑之时便总容易摔跤,是多久她发现了这样的事儿,告诉了他,便从此有了这夜明的灯火?
无心之举,此时,却成全了她。
她很想烧些什么来取暖,她努力扼住急欲前行的脚步,踉跄,顿住。
现在的她不能见火,身体渴望温暖不知痛感,她会在火光中飞扑,最后湮灭——如那扑火的飞蛾。
她不是飞蛾,却比飞蛾更加可悲?
理智和感性都在拉扯,急剧的需要温暖来缓解身体的冰寒。
这寒毒,分外可恶,今年发作的也分外厉害。
那药,只能吃一颗,她知道,却在那样的情况下不得不服食两颗?不能吵醒他。
那里面有麻麻草的草籽,麻麻草是圣莲花罂粟莲的近亲——
仅仅是近亲,便有如此神奇的作用?
麻麻草,小量可以麻醉,大量可以止痛,再多可以致幻,而且仅仅是草茎便能麻醉和止痛?真正致幻的——
是草籽。
她,不惜一切,用来入药服食。
而罂粟莲,若能得到一颗,她的痛便能缓解多少年?
况且据说那玩意儿——
并不成瘾。
然而那种传说中的灵花根本找不见踪迹,不管早年她和孟旋多方采药游山玩水寻遍名山大川都见不到那踪迹?
不过是传说,当时不过很想看一看传说中的圣莲花是何等的风姿。
却不知道命运冥冥中开下了玩笑,她想见,见不着。
此时这病,却需要,也需要不了。
那莲花似乎时时缠绕在她的梦境,似乎已经产生了一种疯魔的向往——
若能得到一朵,她是不是还能抱有幻想多陪他几年?哪怕只是几年?她不敢再奢求一辈子了,甚至十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美好向往,寒毒侵体,即便蛊毒不再,也只剩不超过常人一半的寿命。
何况,那蛊毒如同跗骨之蛆?
甩不脱。
她在混沌里挣扎,不能靠近不能索取,她不能靠近火,据说是早年谁对孟旋告诫,又告诫了她?
却有一次因鹂儿的疏忽忘了熄灯,那年寒毒爆发的似乎格外的晚,过了冬至,都以为平安无事,谁知道她夜半毒发,竟生生撩燃了半幅衣袖几缕青丝?
所幸被孟旋及时赶到,狠狠熄灭。
后来,她束发总有些拉不上去,无奈只能披散一段时间?
所幸那时秋假不用外出见人,除了孟旋没人看见她满头狼狈手覆白纱,因她不知疼痛一心扑向那滚烫取暖?
烧伤。
此时,混沌中似乎就要控制不住脚步,麻麻草的草籽似乎药效分外凶猛,何况她一服便是两颗,此时混沌间似乎就要扑上那热源。
猛然眼前一晃,是他?
不对,不是他,那是……
小时候的他?
她苦笑,明知是幻觉却也觉得此刻分外贴心,是谁十余年前相见便奠定了半生?是谁十年前的离别,便刻骨铭心了许久?
她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抬手,一枝白色的曼珠沙华递给他,预示将要离别——
她不开口,预示未来前路,他善自珍重。
秋风拂过了两人衣襟,又是她?
决然转首。
她苦笑,似乎她总在与他离别。
她愕然,看他在身后苦苦跟随眼光迫切,他在喊什么?小小的身子极速奔行越走越远,她呐呐的看着,一时竟然忘了疼痛,此时药效发挥到极致,忘了一切。
刹那画面一闪——
她恍惚听见他问,“知道为什么洛王府会建在这里吗?”
猛然回首,湖畔小轩清风徐来。
桌畔有人衣着装束紧窄,那时她是宴方的样子,似乎是她被逐出家门被迫躲在洛王府的那段日子。
她含笑回首,笑问?
“听你这问法,莫不是为了我?”
他笑得无奈笑得宠溺——
“你是忘了,我可记得。”
他笑得分外得意,走到她身侧将她强硬的扳过来面对他,看见的是她无奈无语也淡笑的神情?
他含笑俯首,神态温柔,她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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