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歌的这身打扮,刚刚走到中央官署区的外围,就被守卫的士兵两戟交叉,拦在外头。
“什么人?”士兵狐疑地打量她的衣着,觉得这女的怎么看都不像官员家眷,倒像来走投无路不得不来喊冤的苦主。
“呃,那个,两位大哥好,”顾朝歌取下幕篱,露出自己的脸来,细声细气地解释,“君……皇帝陛下是不是在找一个姑娘?我、我想我就是。”
中央官署区的士兵比外头守城的资历更老,军队的出身也更好,一看顾朝歌揭下幕篱的那张脸,两个士兵就觉得有点儿眼熟。再一听她说皇帝找人,两个士兵齐声道:“你就是顾大夫?!”
声音大了点,把站在别的岗上的士兵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这几个月他们见过的“顾朝歌”有十来个,唯独这个……
“她是真的!”有个士兵指着顾朝歌大叫:“真是顾大夫,我的腿折了就是她给我正的骨!”
顾朝歌不记得他,就觉得脸熟,于是朝他甜甜一笑。
这士兵更加激动,他踹了旁边比自己小点的士兵一脚:“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禀报!伊相……哦不伊相不在东都,那去找薛相!去啊,快点!跑起来!别发呆了!”他旁边的士兵拔腿就跑,这士兵想了想:“我也去禀报一声,顾大夫稍等!”说罢他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他要向另一个人报告。
顾朝歌悄悄松了口气。东都的一切太陌生了,中央官署区看起来特别威严,她很怕被当成骗子赶出来呢,幸好有士兵认得她。
被认出来就好办了,她在军中小有薄名,救过不少士兵的性命,即便没有经过她手的士兵,也听过她的名声,对她很有好感。而且面前这位在皇帝陛下和伊相心里都不一般,即便通告的人还没回来,士兵们都表现得十分客气,让她先进去,在以往外客和家眷的等候厢房里都歇着。
“顾大夫这边请。”两个士兵客客气颌首道一声“有劳”,跟在他们身后,好奇地打量着新建好没有多久的中央官署区,地方很大,不过房子却不多,因为官员还没有满额的缘故,看起来也很空。
不过好气派呢,说不出来哪里特别雄伟威严,就是觉得气派。刚刚从山坳坳里出来的“土著”顾朝歌,像乡里人进城一般好奇地左看右看,四处张望,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如今是燕昭坐了天下,这地方的官员一大半归她家伊哥哥管。
“小泪包!”
忽然,一个熟悉而宏亮的嗓音在身后响起,顾朝歌猛地转身,看见她熟悉的人,穿着一身紫袍玉绶银靴的武官官服,精神又威严,大步流星朝自己走来。
“师兄!”顾朝歌刚刚唤出声,这人便几步跃到自己面前,夹着她的腋下将她提离地面,在空中转两圈:“真是你,周校尉向我禀报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被顾朝歌正过骨的那个士兵,就是去向褚东垣通消息的。
“师兄,你放我下来啦,这样多不好。”顾朝歌被他举在空中转圈圈,虽然很开心,但是也很尴尬啊。褚东垣闻言哈哈一笑,将她抱进怀里,大笑:“不放,万一你又被抓走了怎么办,绝对不放!”
“这里哪会有人抓我嘛……”顾朝歌小声嘀咕,却没有拒绝褚东垣的拥抱,面前的官服很陌生,可是抱着她的人却很熟悉,也很温暖。褚东垣抱着她的手臂那样紧,好像生怕她跑了一样。
这一刻,她终于有了回家的感觉。
“师兄,我回来了。”顾朝歌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轻轻地说。
褚东垣嗓子发紧,小泪包这身打扮,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才找到这里。他轻轻地拍拍她纤细的背,柔声道:“回来就好。”
不远处,差不多同时得到禀报,但是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因而慢几拍才到的薛吉,识相地站在原地。默默看着这师兄妹二人团聚的场景,他欣慰地笑了笑,拍了拍身后青年的肩膀:“卫大人,放心了吧?她平安回来了。”
卫尚的手在袖子里攥成拳头,他一眼不眨盯着被褚东垣护在怀里的娇小身影,很想上去和她说点什么。
但是……
他什么也没有做,和薛吉一样站在原地,点了点头:“她回来就好。”
薛吉老怀大慰地笑道:“这下老夫终于可以向陛下交差了,朝歌一日不回来,好些人的心都悬着那!陛下知道,想必也非常高兴,而且……”而且呵呵呵,终于有法子能整伊崔那小子了,陛下一定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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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和娘娘要召你入宫?现在?还小住?”
二品大员褚东垣将军,因为找到自家师妹就理所当然翘了班,兴高采烈带师妹回自个的新府参观,把早就准备给她的房间拾掇好,让几个亲兵去请东都最好的成衣师傅给师妹量体裁衣,顺便搜罗了大包小包的点心、首饰和衣裳回来,美滋滋向师妹炫耀自个的有钱加体贴,抱着师妹长住自己家的想法忙里忙外,安顿好了一切。他得意洋洋地想,伊崔那混账这个时候出京,等他回来,别想从自己手里抢走小泪包,看她一眼都休想!痴心妄想,哼!
然后呢,等他忙活完一切,坐下来听小泪包说她这一年的遭遇时,中央官署的“下班”时间到了,顾朝歌回来的消息早就如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东都上层,许多和顾朝歌关系不错、或是得她治过病的官员们都纷纷带礼前来探望。文官中带头的是薛吉,卫尚紧跟其后,武官里*起和杨维结伴前来,总之褚府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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