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承迷迷糊糊的刚刚睡下,就再度被人拍门拍了起来。
女儿还没来得及去接,只想着休息一夜,明天一早便去将薛素儿接回来,谁知道这大半夜的又有急事来找他。
心不甘情不愿的披衣而起,薛子承打开门就看到了桓温的家仆,问了何事,不禁微微叹息,回房将乱七八糟的伤药都拿了一些,便快马加鞭的往揽月楼赶去。
去的路上,薛子承还不禁在想。怎么桓大将军与谢姑娘的缘分就如此之深,怎么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能遇得见她?而且,每次遇见的时候都受伤,又是怎么一档子事儿?
心里虽然腹诽,可薛子承也大概能够猜到桓温的焦急,不敢多做耽搁,一路令牌通行无阻,纵马狂奔,不过小半个时辰就赶到了揽月楼中。
这时候揽月楼厅堂的混乱还没完全被收拾好,薛子承进门就是一愣,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如今也没有闲心多问,被小厮连忙引着就上了二楼,走进那个连房门都没有的房间,绕过屏风,就瞧见自己不该看的一幕。
桓温正箕座在软榻上,怀中抱着衣衫半解的谢小满,嘴对嘴的亲吻着。
薛子承唬了一跳,连忙转身,抬腿就要往外跑。
“跑个屁!”桓温叫住了他,骂道,“她一直在吐血,我怕她喉咙里有淤血吐不出来被呛死,所以帮她引导一下……你他娘的以为我在干嘛!”
薛子承哪里敢说话。这时候目不斜视的蹭了过来,开始低头从自己的药匣子里拿各种丹药。
“你他妈倒是说句话!”桓温莫名其妙的红了脸,指着薛子承的鼻子就骂。“你以为我在干嘛!”
“当然是害怕谢姑娘被呛死,在救人。”薛子承回答的顺风顺水,理所应当。
桓温听着却只觉得堵得慌,虽然是同样的话,怎么从这厮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别扭呢!
薛子承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目下无尘的样子,只专心致志的摆弄药匣子。
桓温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一时间不尴不尬的坐在那里,片刻后想起了什么,连忙将谢小满重新放下。让她平躺了,又开始整理她身上的衣服。
桓温哪里是会伺候人的家伙……换句话说,脱女人衣服他很拿手,帮女人穿衣服却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之前为了看谢小满身上的伤口。桓温解开了她的衣衫。
于是这时候。谢小满的衣衫就那样松松散散的落在前胸上,半遮半掩着,看起来反倒比完全不穿还要诱惑些。
桓温摆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一双大手稀里糊涂的为谢小满整理衣服,却不论怎么弄都弄不明白,费了半天力气还是原本的散乱样子。气的桓温冷笑一声,随手扯了旁边的锦被,呼的一声盖到了谢小满的身上。谢小满的脑袋都被盖住了大半。
薛子承用余光瞥着,只觉得好笑。可他是熟悉桓温性子的。这时候哪里敢笑出声,于是只应撑着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全脸都僵硬着,几乎憋出了内伤。
桓温黑着一张脸,随手将被子重新拽了拽,露出了谢小满头发被弄得乱糟糟的脑袋,蹭到一旁,抱着膀子冷眼旁观,并不言语。
薛子承用余光见到谢小满的衣衫被桓温七手八脚的归理的差不多了,才轻咳一声,侧过身来,搭腕听脉息。
桓温心中未必没有忐忑之意,只是面上却是不显的,这时候沉着脸,心里却不禁有了些搅动。
什么样的伤势才会让她如此昏迷,在这建康城中,又是什么人才能够伤得了她?
谢小满的能耐,桓温是领教过的。连薛子承都不是她的对手,这建康城中就算是再怎么卧虎藏龙,能够将谢小满伤到如今这步田地的人也并不多。
而且,另一个方面来说,凭借着谢小满的身份,胆敢这样伤害她的人,建康城中更是少之又少。
桓温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柔然,薛子承口中的柔然。他虽然不曾感受过,也不是很清楚那柔然到底具备什么样的力量,却也明白一些道理。
神与人,终究是不同的。
如果柔然需要谢小满的死亡,她恐怕没有任何办法继续自己的生命。
谢小满……
桓温看着她沉睡的侧脸,微微蹙起的眉头,心中沉甸甸的,让人觉得压抑。
我该拿你怎么办……
桓温自己问着自己,却也明白这个问题根本就不会有答案。
从小到大,桓温都是一个目标十分明确的人。认准了就往前走,绝不停下,绝不后退,绝不后悔。
他很少会因为事情犹豫,更是从来都没有因为一个女人而犹豫过。
女人对于桓温来说,也是一个个目标明确的东西。
他之所以迎娶南康公主为妻,是为了巩固自己的身份地位。
他之所以要娶谢家的旁支为妾,是为了攀附谢家的名望。
他之所以在揽月楼往返流连,是为了玩一玩楼里的美人,听一听淫词艳曲。
女人对他来说,无外乎就是这样几种作用。可偏偏眼前的这个谢小满,却无法归结到任何一个类别当中。
有的时候,桓温也在想,如果谢小满是男子,他又会如何对待。
找机会就杀死是一定的。因为谢小满跟自己太过相像,相像的人自然会明白对方有多么的危险。
但敬佩是一定的。这种敬佩也是对自己的暗赞,所谓英雄相惜,正是如此。
可就算是再怎么惺惺相惜,你挡了我的前路,我依旧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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