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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一片静默。
黑暗中几乎只有一小片光影,影照出一个纤弱消瘦的身影,小小的身躯蜷缩在角落里,环抱着自己,头垂在一边,头发零零散散遮住了大半张脸,细心观察才能看出身体微弱的起伏,若非如此,旁人看了定觉得这是一具死尸,毫无生气。
外面似乎有轻微的响动,蜷缩的人身体微颤,似乎有片刻清醒的迹象,艾尔西的睫毛抖了抖,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睛。
这是第几天了?
艾尔西不知道,这里几乎是漆黑一片,她只能看得清身前的一小片地方,而且她清醒的次数很少,大多数时间都是昏迷状态,一举一动都会引发胸口的剧烈疼痛,虽然有强撑呼着救,但什么也没发生。
她能感受到身体的伤势,对自己能撑到现在也感到吃惊,但她无疑是想要活下去的,她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只知道时间过去了很久,万幸的是她醒着的时间不多,否则这无尽的黑暗与寂静就能把人逼疯过去。
艾尔西半睁着眼,打量着周围熟悉而毫无变化的黑暗,她突然觉得脸颊有些痒,抬起手挠了挠,扣下一块干涸的血痂,艾尔西记得她上次醒来时应该清理过面容了,看来这次晕过去后嘴角还在溢出鲜血。
又是一阵晕眩,艾尔西似乎又要晕过去,她有些迷茫,又有些紧张,她感觉到自己的生机正不断流逝,这次再昏过去,恐怕就醒不过来了。
艾尔西不再动作,闭着眼睛试图延缓清醒的时间,但她的头还是缓缓垂落下去,片刻后又猛的抬起,这动作使她产生了剧烈的耳鸣,她难受的几乎想直接放弃,喉头气血上涌,又呛又痒,但她连咳嗽的力气都没了。
要不……就这样睡过去吧……这是最后一次了……睡着,一切就结束了。
艾尔西无法自制的这样想着,越陷越深,半梦半醒中,似乎听到外面传来了动静……
……
蛇宫的人都有些紧张,平时那位大人几乎不会亲自来这里,突然大驾光临,大家平日里杀伐果断,现在却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大约一周前,大人也来过一次,但扔下了一个小孩说让她自生自灭后,就立刻消失了,几乎没几个人看清了他的脸,现在的大人,却慢条斯理的坐在蛇宫主殿最上位,一双灰眸审视着下方的属下。
殿内的人都身着黑衣,只是与蝠鸢等人的纹饰图案略有不同,他们每个人都低着头,整齐的站着,无人敢直视殿上的人,
“所以,那个女孩现在还没死?”克劳斯手撑着下巴,抬眼淡淡的开口,下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嗯?”这一声带着威严。
下面立刻恭敬的走出一人,身着同型黑衣,只是花纹略比周围人复杂,他一手抚胸轻轻躬身,低着头道:“是的,大人。大人说让那个女孩自生自灭,我们便将她投入黑牢,不管不问,刚刚大人派人来问,我们就让人去查看了下,虽然已在弥留之际,但确实还活着。”
“四阶之躯,撑到现在,她倒是命大。”这话克劳斯却说的毫无感情,他的表情也仅仅只是盯着下面的人。
那人低着头,眸子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紧张,抬起头已经满是恭敬与诚恳:“是的,大人。属下认为,也许是这孩子对于生的yù_wàng过于强烈,才违常的撑了这么久。”
他这话也并非说谎,当日克劳斯将艾尔西丢在这里,只道自生自灭。这还是他在位以来,蛇宫第一次接待这么小的“客人”。
他向来忠诚,不管这个小女孩如何无辜,如何凄惨,一律无视,直接将她投入可以逼疯一个正常人的“黑牢”。
他原以为这样的伤势,那个小女孩一定活不过一夜,五天后他例行去黑牢清理尸体时,却看到了令他莫名怔住的景象。
他没想到她还能活着,但他看得出来女孩的生命已经燃到了尽头,眼前所见的不过是女孩最后的回光返照。
他就隐藏在黑暗里,看着艾尔西捏着袖子,一点一点的擦去自己脸颊上的血迹血痂,她看不到自己的脸,就另一手摸着凭感觉擦拭,直到感觉脸颊摸起来已变得平滑。
女孩铺平了自己的衣摆,然后轻轻的捋顺自己胸口垂落的长发,她的眼睛很漂亮,虽然只有一点暗暗的光,但还是可以看出是很通透的蓝色,清澈的像水洗的蓝天,他看不出那双眼睛里有仇恨,或是害怕,只有一点迷茫和不舍。
女孩似乎已经耗尽了仅剩的时间,她低声念了一句什么,然后收拢双腿,双手轻轻的环抱住了自己,靠着墙,然后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临。
从容而美丽。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一个濒死的小女孩身上感受出这样的情绪,他杀伐果断,此刻却有些迟疑,女孩的呼吸越来越慢,他几乎能看到一个纯洁的灵魂正在消逝。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男子已经身影闪进牢内,一手虚拍在女孩胸口。
刚一出手,他就瞬间后悔了,他这样的动作无疑是违反了大人让其自生自灭的命令,他捏紧了拳头,却看到女孩的脸依旧苍白,有些莫名的宽慰自己:“即使有我这一点帮助,她也最多再撑一天,结局已定。”
“罢了。”男子松开了拳头,转身离开了黑牢。
……
克劳斯身体前倾,一手托着下巴,眼睛审视着身前的人,男子昂着头,目光丝毫不躲闪。
克劳斯突然轻笑一声,后仰靠回了座位上:“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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