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元子青之前说过,会解决掉,不让她们留在那边太长时间。那时候问他,怎么都不肯说,却又分明是有了主意。眉畔原以为他是没想好,故意敷衍自己,所以也就不问了。可现在看来,他说不准真的早就想好了。
元子青但笑不语,等于是默认了眉畔的猜测。
眉畔想了一会儿,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可真是……”缺德,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等皇帝知道了这儿消息,还不得气出个好歹来。本来是要送来扰乱元子青心志的,结果反倒被自己的儿子给接手了。这个闷亏吃下去,他还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可不是要憋坏了?
不过眉畔也不愿意拿那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的丈夫,所以只停在那里,片刻才道,“一肚子坏水,从前我竟没有看出来。还以为你是个端方君子,最是正直不过的。”
元子青双手扣着她的肩,低声道,“我若真是端方君子,当初就不会因你而动心了。”
从他决定无论如何要将眉畔留在身边,哪怕自己第二日就死去,也要她成为自己的人开始,他就早不是什么君子了。
“你现在后悔了么?”他低声问。
眉畔转头看他,“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也都还是我的青郎。我为何要后悔?”
元子青在她的秀发上亲了两口。如今天气热,况且也不必出门,眉畔不耐烦用油,头发就只松松的挽起来,乌黑如云,透着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应该是洗发的水里加了鲜花。元子青闻了一下,才辩出来是栀子的味道,只若有似无的一丝,十分清淡,却沁人心脾。
“娘子身上真香。”元子青忽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吻一路向下,落到了她的脖子上。
眉畔连眼皮都红头了,微垂着头,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脖颈。她一动不动,任由元子青轻薄,半晌才轻轻喘一口气。
直到元子青的手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才轻声道,“现在还是白日……”
“不要紧,不会有人过来。”元子青道。
大约是为了打他的脸,这话才说出口,外头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眉畔连忙推开元子青,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和衣裳。其实并没有被弄乱,她不过是借着这个动作,将那一份心慌意乱压下来罢了。
“王妃来了!”行云在门口抬高声音提醒了一句,然后才迎了上去。
眉畔狠狠瞪了元子青一眼,元子青只好灰溜溜的起身坐到了另一边去。虽然他和眉畔是夫妻,但若是让长辈看到过于亲近的场面,也委实不妥。
才刚刚坐下,丫头们便打起帘子,王妃迈步进来。
一进门她就皱了皱眉,“这屋里也忒热了些。不好多放冰,即便开着窗也还是热。”
“那也没有法子。”元子青和眉畔起身行礼,口中道,“只好捱过这几个月了。”
“辛苦了。”福王妃拉着眉畔的手,没有让她行礼,一起走回去坐下,然后才道,“早知如此,当初就将后面那个小湖也划进隐竹园来。如此在湖边起个竹楼水榭,住在那上头,通透又凉爽。”
“娘万不可这么说。”眉畔道,“好东西都紧着我,到时候映月来了,我可没脸见她。那湖就在那里,谁想去便去,岂不是更方便?”
“说得也是。”王妃不由点头。以后二儿媳妇也是要怀孕生子的。
不过这更加坚定了她修造竹楼的决心,就算眉畔这次用不到,假设兄弟两人都生三个孩子,那也还有五次能用呢!
不过今天她不是来说这个的,王妃很快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瞪着自家大儿子,“你今儿做了什么好事?”
元子青一听就知道是为太子的事来了。修书的院子就在隔壁,福王妃派了人过去打杂,知道些许消息再正常不过。既然瞒不过去,他便老实道,“皇上赐的人,不可随意打发。既然太子喜欢,让他带回去岂不正好?况且儿子听说,这四个人精心调/教,本就是要送去东宫的。”
“竟有此事?”福王妃也忍不住皱了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皇帝赐人之举就实在是恶心人了。既如此,元子青自然也不该客气。
于是兴师问罪变成了同仇敌忾,“早知如此,我定要入宫去问问太后,一样都是凤子龙孙,莫非咱们格外可欺不成?”
“娘消消气。”元子青含笑道,“反正太后早晚要知道的。”
福王妃想到那场面,自己也忍不住一乐。
不过太后不喜太子,想来也不会为了这事问罪福王府。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只好安抚了眉畔几句,然后便走了。
过了两日功夫,眉畔便听说,皇上早朝时不知为了什么事,好生斥责了太子殿下一顿,还将他如今身上领着的差事给夺了,让他回家反省,修身养性。
这可不得了,皇帝之前怎么看太子不顺眼,那都是父子之间的事,只要不动摇到国本,朝臣们也不愿意搅进去。
可现在不同了,皇帝这个处罚就像是一个信号,让那些围绕在太子周围的大臣,还有谨守祖宗成法支持太子的人均是一片哗然。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朝堂上热闹得很。
皇帝暂时本来也没有废太子的心思,但还是被这些事情弄得焦头烂额,一时半会儿,恐怕是顾不上福王府了。
眉畔便也因此得了一段安生的日子。
说来也奇怪,她这一胎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没有孕吐没有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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