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晋温柔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这样就不冷了。”
顾西辞登时觉得自己是上当受骗了,但她尝试着挣扎两下竟然没能挣脱开,况且刚才那一番折腾实在是让她费了不少力气,而且是在这样温暖的怀里,人便很容易生出贪念,妄想更多的温暖。
“那是二十年前……”
他居然真的开口讲,顾西辞索性不再乱动,找了个觉得舒适的地方闭上眼睛开始听故事。
“母妃怀着我,才七个月大的时候,外公病重,她回家探望。谁知却被歹人得知了行踪,他们在回宫的路上遇见了刺客,母妃她……”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沙哑,“就在那次行刺中,中毒身亡。一起随行的人也全部被毒杀了,所有人的尸体上没有一道伤口,更无法查找刺客的来历,等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
“无法查证?”顾西辞觉得很诧异,既然死了这么多怎么可能会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你就是因为你母妃身上中的毒所以身体才这么差的吗?”顾西辞听见他这样低哑的声音心头也有些堵堵的,莫名的难过,没有想过显贵如他居然也会有这样痛苦的往事。
“嗯。我一出生的时候,身体就不太好,还能够活到现在就已经算是上天庇护了。我是棺材子,从来都是不吉的,若非父皇一意孤行将我护住,哪怕是这副身体能把我拖累死,恐怕皇祖母就已经亲手派人把我弄死了。”
顾西辞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放了什么重物,沉重的喘不过气,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体里那个什么移魂散,两个人都一样是身中剧毒,甚至都一样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活到哪一天。好歹算起来她比楚晋这样日夜受折磨二十几年还是要好很多的,至少移魂散发作的快,也许支撑不了多久,她可能就魂归西天了,不至于受这样惨痛折磨。移魂散作为一个毒药也算是一个颇为高效的毒药了吧。
“那后来都没有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楚晋的眸子颜色转深,如同风暴掠过,依旧声音平静,“父皇让人在整个帝京彻查了一个多月,闹得满城风雨,但是仍然没有找出一点凶手的下落。而动用这么多的人力不过是为了一个女子,朝中早已动荡不满,再往后,事情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毕竟他是一个皇帝,江山社稷终究还是更重要些。”
所以呢,女子就只能这样被遗忘了吗?
“这么多年来我自己暗地里调查,已经能够确定当年的事情是谁做的。”
“是谁?”
“幽冥谷。”
顾西辞心头一震,眉头青筋暴露,身子猛然一颤,刚才还温暖安心的胸膛此刻就已经瞬间成了一块滚烫的铁板。
“你是怎么了吗?”
正于此时外头却忽然有细小的声音传来,顾西辞紧张的竖起耳朵,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外面好像有人……”
两人静听了一会儿,外面微弱的声音也越来越近,才终于听清楚说的是什么,“小姐!顾西辞!小姐你在哪儿啊!小姐!”
“是小红!”顾西辞面上一喜,就要准备开口回应,肩头却被人忽然拉了一下。
她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外头除了小红的声音又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你不是一直都跟在她的身边吗?怎么还叫她失踪了!”
男子的声音锋利如刀,顾西辞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
她才想解释,但楚晋却摇了摇头,阻止住她,目光轻点,示意继续听着上面的对话。
“奴婢有罪!奴婢也不知道她这么大晚上的会不睡觉就跑出去,我本以为她已经休息了的。”
“你不知道?你以为?呵呵!”男子冷笑着反问,“我看到底还是你不够称职吧,或许是该考虑换个人过来服侍你们家小姐了。”
小红赶紧跪地求饶,声音惊慌而带着些克制,“奴婢明白了。”
两人四下查看都没有在这里找到顾西辞,便很快离去了。
但是顾西辞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小红和闾丘谢兰怎么怎么会搞到一块去!
他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凑到一堆去的!
然而此刻更让她头痛的则是楚晋,他眼中早已没了刚才的柔情,紫色的眸子里是冷冷清清的疏离感,“闾丘谢兰还是很担心你的。”
他语气平淡好像在陈述某个事实,顾西辞自己也觉得纳闷啊,这么大半夜的都跑过来找自己,说没交情只是被强拉着一起吃过一次饭的饭友,可就算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吧。
顾西辞有些脸红尴尬,“嗯大概也许……”
“他就快要娶明宛公主了。”楚晋却突然说起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儿。
顾西辞愣了一下,过了许久才想起来明宛公主说的是皇帝的女儿,今年才十六岁,“怎么这么小就要成亲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这副身体的年龄其实和明宛公主是一样的,同样不过是碧玉年华却已经是楚晋的未婚王妃,而且也因为明宛公主这个不大熟的名字而岔开了话题,完全忽略了楚晋话中的重点,重点当然不是明宛公主本人,而是闾丘谢兰就要成婚了,和别的女人。
但是见到顾西辞并没有把注意到闾丘谢兰身上,却还是让楚晋刚才不愉快的心情平复了些,“也不算小了,此次围猎过后,父皇大概就会昭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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