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轿子,那太监立刻领着身后的奴才跪在了雪中:“奴才韩忠德,给两位小主请安。”
原来是皇后眼前的红人,怪不得自有一股气势。我笑了笑,与他客套两句,却并没有太热络。
我是林怀星,姝妃林南月的侄女,身上天然带了派别之分,我就是对皇后身边的人再真心结交,她也不会信我真的与世无争。
“今日的雪下的真是大,皇后娘娘说,当年姝妃娘娘入宫,也是这样的大雪,小主,您这是带着姝妃娘娘的福气来的呀。快请上轿辇吧!”
我心中冷笑,皇后还真是个实心眼,这种怨气所钟的话竟然也敢明目张胆说出来,不就是因为我是林南月的侄女所以心有怨恨吗?说出这番话来,恐怕是逼与我一同入宫的人孤立我吧。
且林南月本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因为文绣鸳穿了她当年所用的衣服而来兴师问罪的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我虽然是她的侄女,却与她并无半分交情,当年她入宫的时候,我还是个刚被大娘子从乞丐一般的窝棚里拎出来的小丫头片子,她作为当时的大小姐,看都不曾看过我一眼。
如今我顶着她侄女的名号入宫,皇后拿她入宫时候的事情比着我,不知道她面对我是个什么心情?
皇后看起来敦厚,暗地里却是好手段。
我不回答他的话,准备直接上轿辇。韩忠良竟然还在我身边聒噪。
“今天雪下的大,路面上洒了盐,弄得到处都不合适,实在不能让您下脚。皇后娘娘体恤,特意命奴才过来照顾,您快上轿辇吧。”
韩忠良这有些夸张的客气讨好却让我心生警惕,已经上前的身子反而停了下来。
我仔细一打量,刚才没有发现,这轿辇黑漆漆的没什么装饰,看似低调,所用的木材却朴实温厚,有一种黑玉一般的质感。
难道是乌木?
我陡然滴下汗来,乌木可是只有君王才能用的,等闲亲王都不可用,制成被人坐在身下的轿辇品级更是极高,只有皇帝和身为小君的皇后可用。其他人若是用了,便是僭越之罪,称大不敬。这极有可能是皇后亲用的轿辇。
我心里一沉,又想到今日进宫的小主那样多,皇后为何偏偏派韩忠良照顾我一个?若不是别有居心,着实难以解释。
我看向那轿辇,只觉得风雪不是自天上来,而是从我的心中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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