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津勉强等了一炷香,这三个人还是没有道。他的面色愈发的阴沉,一双清俊的眸子更是漆黑如墨,淡淡道:“不等了,开始议事吧。”
顾九衡和黄惟觉皆是一派沉默的模样,谁都不愿去做这个出头鸟。
这两个人是魏津的左膀右臂,魏津不敢得罪,只能将视线转向新官上任的承恩伯。魏津目光之中的阴沉暂退了些许,他语气和蔼地说道:“舅父,这件事你怎么看?”
面对太子给他出的难题,承恩伯陈岩青的内心一阵发苦,这对至尊父子互相斗法,他一个四品的家令,哪里会有什么高见,哪里又敢有什么高见!
但是昨日妻子已经把太子妃得罪透了,陈岩青可没有把眼前的这位太子当成外甥,更不敢在太子面前去摆舅舅的谱儿。闻言,只能绞尽脑汁地说道:“殿下,微臣以为,陛下的旨意颇有几分不妥之处,那些言官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完全就是说了一句废话!魏津皱了皱眉,很快便松开。这个半路出家的舅舅比自己的亲舅父差远了,就像蓉儿说的那样,承恩伯一家和自己并不是一条心!
可眼下魏津却不能发作,他薄唇淡淡勾了勾,平静的语气透出一丝冰冷:“舅舅此言差矣,本朝的言官可不像前朝骨头那样硬。尚书省既然没有拦下这道圣旨,说明文臣已经同意了。”
就连三位宰辅之中最为刚正的裴中书都选择袖手旁观,张、王二人就更不必指望了。这三人可是朝中文臣的风向所在,他们不反对,依附于他们三人的党羽自然更不可能反对了。
“太子殿下,微臣离京太久,那些曾经的同科早就不来往了,若非如此,还能够帮到太子殿下一二,都是微臣无能。”陈岩青一脸的惭愧之意。
那些同科之所以会和陈岩青疏远,这里面还有舅父的手笔。当年,魏津也是默许了此事的。如今听陈岩青提起来,魏津的心中虽然并无内疚之意,但脸色却有些微妙。
他温和地说道:“舅父有心了。孤在这里谢过舅父。”
“微臣惭愧!”陈岩青连忙从座位上起身,他何德何能,敢让太子殿下言谢。
魏津一双眼睛闪了闪,唇角的笑意愈发温和了:“舅父不必如此小心,孤和舅父都是一家人。”
魏津说完这一句,见陈岩青着实没有什么良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顾九衡和黄惟觉的身上,不像是对陈岩青那种浮于表面的恭敬,魏津神情郑重地朝着顾九衡和黄惟觉的方向一拜,谦逊地说道:“今日之事,还请两位先生教我。”
顾九衡与黄惟觉暗暗交换了一道眼神,率先说道:“太子殿下客气了,您行此大礼,可折煞微臣了。”
黄惟觉也跟着说道:“微臣才疏学浅,当不起太子殿下如此大礼。”
魏津对于两个人的谦辞不以为意,他面色真挚,恳切道:“您二位皆是孤的先生,为孤授业解惑。孤身为储君,更该尊师重道,为天下之表率。”
以顾九衡和黄惟觉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太子的这一番话出自真心。顾九衡幽幽一叹,说道:“太子殿下,圣旨既然已经颁下,断无更改的道理。您当知道,金口玉言。”
“可是如此一来,孤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谈。”魏津心中难掩激荡,俊美的面庞更是露出了几分行迹,透着难以言说的激愤和委屈。
顾九衡默了默。太子殿下若不是色令智昏,退了跟雍和县主之间的婚事,哪里会有如今这一出。只能说,种因得果。
“太子殿下,您是一国储君,未来的天子,谁敢嘲笑您。”顾九衡撩了撩眼皮,清癯儒雅透着几分仙风道骨的容颜顿时带出了几许凌厉之色,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先帝还在时,陛下的处境比您现在可艰难多了。那时候谁又把陛下看在眼里了?!可是如今……”
顾九衡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如今陛下威加四海,百姓安居,外夷臣服,谁又敢来嘲笑陛下。”
顾九衡的言外之意便是让太子做出一番成绩来,这样莫说是朝臣了,便是陛下都不会将太子看轻了。
可是魏津显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先生,你不懂。孤一直不得圣心,就连几个皇妹,在父皇面前都比孤更有脸面些。若是孤真的做出了一番政绩,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只怕到那时候,父皇愈发忌惮于孤了。”
顾九衡被太子的话噎得,差点不顾形象地翻白眼。这位太子殿下究竟是对他自己的能力存着什么样的误会!就凭他的资质,永远都不可能让陛下忌惮!
“太子殿下言之有理。”黄惟觉看戏不怕台高,在一旁煽风点火。
顾九衡瞳孔一缩,深深地打量了对面这位和自己共事多年的同僚一眼,心中多了一抹思量。
黄惟觉今日有些不对劲。据顾九衡所知,黄家可是坚定的太子党,可是今日黄惟觉的表现,倒像是改弦易辙,在给太子暗中挖坑。
“黄大人也这么觉得吗?”魏津顿时如遇知音,一双眼睛闪闪发亮,他面色凝重:“孤绝不能坐以待毙,不知道黄大人有何高见?”
“太子殿下,微臣并无高见。”黄惟觉慢悠悠地说道,在看到太子殿下失望之极的脸色之后,他才接着补充道:“陛下将大婚之日订在八月二十日,还有两个月准备的时间。这两个月可以生出许多变数。”
“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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