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和从皇宫里出来已经是日落时分,她回头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金黄色的琉璃瓦隐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犹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谢晏和勾了勾唇,坐上回府的马车。
“鸳鸯,将哥哥的回信拿过来。”谢晏和回府之后,衣服都来不及换,直奔书房的方向。
闻言,鸳鸯从箱子里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锦匣,轻手轻脚地放到书案上。
谢晏和打开匣子,将最上面的一封书信抽出来,信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谢晏和逐字逐句地看过,桃花眼里浮上一抹深思。
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然哥哥早有准备,又怎么会失踪呢?难道除了陈蓉之外,还有其他人也想要哥哥的命?
谢晏和蹙了蹙眉尖。书房里伺候的丫鬟小心翼翼地点上灯,原本昏暗的光线瞬间明亮了起来。
谢晏和以手支颐,一张梨花般淡白、静谧的面容隐在黑酸枝多宝阁投下的阴影里,晃动的烛火在她的桃花眼里流转明灭,碎金点点,宛如星火。
“叫林城来。我有事吩咐。”
鸳鸯闻令愣了愣。林城是府里的暗卫,不到非常时刻,这张底牌便不能动。
鸳鸯推开门,扫了一眼屋外头。樱桃和芭蕉好像两尊门神一样,分别杵在书房门口的两侧,鸳鸯脚步一顿,不由退回书房里面。
谢晏和挑了挑眉:“有问题?”
鸳鸯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手指指向门口的方向。
林城不同于一般的练家子,万一不慎在樱桃和芭蕉面前露了痕迹,引起陛下的猜疑,这就不好了。
“无妨。”谢晏和淡淡说了一句。
她倒要看看,魏昭的底线在哪里。还有陈蓉,一再欺到她头上,甚至打起了自己兄长的主意,真以为她是什么好(性)儿的不成!
鸳鸯在禀告了书房外面的情况之后,见县主不改初衷,没有再多言,转身出了屋子。
谢晏和没有等多久,便见一个文士打扮的青年推门而入,剑眉星目,身上不仅没有丝毫武人的气质,反倒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
“林先生来了?”谢晏和起身,朝着林城行了半礼。
林城连忙避过,他眉目低垂,神情很是恭敬:“不知县主有什么吩咐?”
谢晏和抬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一张圈椅:“先生请坐。”
等到林城坐下之后,谢晏和这才开始说正事。
“先生,前几日大兴田庄的庄头进府来送野味,说起田庄上闹了贼。虽说已经报了官,但我们自己人还是去看一下为好。先生以为呢?”
“县主放心,在下一定会将事情办妥。”林城站起身,朝着谢晏和的方向稽首一礼。
谢晏和取出一枚令牌,递到鸳鸯手中,看着鸳鸯转交给林城,她神情郑重地说道:“有劳先生了。”
林城接过令牌的功夫,不着痕迹地摸了一下袖口里的荷包,这是方才鸳鸯在递交令牌时,不着痕迹塞过来的。林城的目光中顿时浮上了一丝了然。
大兴田庄有贼人闹事,这只是一个由头,根本不必自己出马,荷包里东西,才是县主今夜请自己过来的目的。
林城告退,离开屋子时,眼角的余光扫过门口两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丫鬟,他眼睛闪了闪,像来时那样,潇洒落拓地从院子里离开。
谢晏和静静坐在书案前,一张光艳无俦的容颜平静无波,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但鸳鸯跟在她身边许久,仍是感觉的到,县主的心绪并不怎么好。
鸳鸯不知道的是,谢晏和在离宫之前,和魏昭两个人曾大吵了一架。
兄长在回京的路上遭到刺杀,谢晏和可以百分百肯定这是东宫动的手。
宫里四处都是青龙卫的眼睛和耳朵,谢晏和不信魏昭会不知道。
就算一开始魏昭被蒙在鼓里,兄长遇刺的消息传来,魏昭下令让人彻查,也该知晓了。
可是过去了一天,魏昭这里仍是没有结果。每次自己旁敲侧击地问起,魏昭几句话便敷衍了过去。
谢晏和冷笑了一声,说什么自己和江山社稷一样重要,结果还不是包庇自己的儿媳妇。
她甚至不无恶意地想到,如果不是魏昭一向都对陈蓉这个太子妃不假辞色,她都怀疑魏昭和陈蓉有什么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谢晏和先沉不住气,直接将矛头指向东宫,魏昭却冷了脸色,叱责她“胡闹”!谢晏和一怒之下将龙案上的文房四宝全部扫罗,愤而离宫。
谢晏和走出大殿,还能够听到魏昭威严、冰冷带着三分薄怒的嗓音:“让她去!好好反省一下!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朕。”
谢晏和脚步一顿,娇艳欲滴的红唇勾起一抹冷笑,她没有回头,步履如风地离开。
笑话!这男人等着她反省,还不如做梦来的快些。
至于陈蓉,魏昭不是要包庇这个儿媳妇吗?那自己就先来收一点利息好了。
“前几日苏大人家递过来的帖子呢?找出来,我过几日去赴宴。”
谢晏和说完,精致、秾丽的眉目浮上一丝轻快,周身的怒气仿佛过水无痕,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倒要看看,魏昭这个皇帝的架子能够摆多久。若是一直摆下去,那就一拍两散好了。
谢晏和的桃花眼里浮上一丝戾色,若是她这个未来皇后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护不住,还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等到太子登基,不过一碗鸩酒而已。
“县主,您是要去苏大人家的赏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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