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再劝我,王家都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眠眠如果不是为了我这个嫂子面上好看,你以为她会收下王家的帖子?!”
若不是修养使然,王卿筠真想学那北地的妇人,朝着王家狠狠啐上一口。
“罢了。”她涂着艳红蔻丹的手指轻轻揉按了一下眉心处,微眯起一双娇媚的瑞凤眼,要笑不笑地说道:“死者为大。看在大哥和我那无辜枉死的侄儿们的份上,我就不和那毒妇计较了。”
王卿筠没有说的是,若不是夫君早有准备,只受了一点轻伤,但凡有个万一,她非得将崔氏那毒妇挖出来鞭尸不可!
谢晗风尘仆仆地回到侯府。
刚进枕戈院,已经换了一身家常衣服的王卿筠一脸惊喜地迎上来:“夫君你这就从行宫回来了?”
“说来话长。”谢晗身上还穿着进宫面圣时的铠甲,他大步走进主屋。
王卿筠连忙跟上。
虽然谢晗身上的铠甲有几十斤重,但王卿筠照料了谢晗的起居这么多年,早就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深闺娇女了。
她不怎么费力地将谢晗的铠甲脱下,放在一旁的长案上,又亲自拧湿了帕子,帮谢晗净了脸,递上一盏温茶之后,这才柔声问道:“夫君,你可见到妹妹了?”
谢晗一路奔袭,早就渴了,他此刻顾不上贵公子应有的风度和仪态,一口将杯盏里的茶水喝干,又提起桌上的茶壶,灌了大半壶茶水,方才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去唇边沾着的水渍,挽着王卿筠的胳膊一起坐到榻上。
“幸好我在路上遇刺受伤,陛下准我保密行踪;也幸好我在入城之后,直接去了行宫面圣。卿卿,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怕。”
在至亲、至爱的妻子面前,谢晗才敢显露出自己的脆弱。
王卿筠这才察觉到,自己夫君的双臂正在微微颤抖,像是遇到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才能够将他吓成这样。
要知道,自己的夫君自幼身负巨力,及至成年,能够拉开十石的铁胎弓,比起传说之中臂力惊人的羊侃也是不遑多让。夫君他……在行宫中遇到了什么?
谢晗并没有让王卿筠猜测太久,他长臂一伸,将王卿筠拥紧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哑声说道:“我刚走到行宫的浮桥上,便看到一支冷箭朝着眠眠的心口射去。我当时,吓得心都停跳了。幸亏我身上带了要进献给陛下的龙舌弓,射下了那支冷箭。”
自己的夫君虽然说的言简意赅,王卿筠却被这其中暗藏的惊险吓得心惊肉跳!
不怪夫君害怕,就是她事后听着,一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王卿筠紧紧握住丈夫的手臂,又惊又怒地追问道:“妹妹没事吧?有没有抓到刺客?”
谢晗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王卿筠一掌拍在桌案上,她痛骂道:“行宫戒备森严,刺客敢选在行宫下手,想必跟东宫那个贱人脱不开干系!”
谢晗虽然也有这样的怀疑,但是听着妻子毫不避讳的话,忙压低了声音:“嘘!隔墙有耳,这里可不是西北,是京城!”
自从到了北地之后,妻子便一改京中娇女的做派,性情越来越泼辣,谢晗经常是痛并快乐着。
“是我失言。”王卿筠皱起一双形状娇柔的柳叶眉,强忍着心头愤恨,跟丈夫询问道:“妹妹遇刺,陛下他是什么态度?”
谢晗的面色一瞬间变得古怪。
王卿筠心中一紧,手指下意识地按上胸口,忍气道:“难道陛下不打算追究吗?”
眼看着妻子想歪了,谢晗敛起眸底的复杂之色,解释道:“夫人莫恼,并非你想的那样。那支冷箭射过来时,陛下直接将妹妹藏进怀里,以身挡箭。陛下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王卿筠一双瑞凤眼飞快地眨了眨。为什么夫君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连在一起,她却听不懂了。
见状,谢晗自嘲地一笑:“莫说是你,我当时在场,整个人都懵了。那支箭射下去,完全是出自于本能。否则,如今就该收到陛下重伤的消息了。”
经过一阵缓冲之后,王卿筠总算消化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所有的震惊都转化成了巨大的喜意,王卿筠手抱阴阳,口里称了一声:“福生无量天尊。妹妹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说完这一句,王卿筠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色,朝着自己的夫君说道:“夫君,你是不是要佩服我的慧眼如炬了。”
谢晗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被王卿筠点名,他很有求生欲地赞美道:“夫人远见卓识,实乃女中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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