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被打懵了。片刻之后,他才回过神,墨色的双眸仿佛酝酿着足以毁天灭地的风暴。
“你放肆!”从男人喉间滚出来的三个字宛如惊雷一般,电光闪过,炸在谢晏和的耳畔,气势惊人到可怕。
谢晏和凌然无惧地迎上魏昭极其可怕的视线,她唇角的弧度愈发深了。
“若说扶南王最恨的人是谁,其中一定有个我。陛下却派我的兄长去涉险,这是想要借刀杀人吗?”
“你就是这么看朕的?”
魏昭心头的怒火已经无法压制了,他用力攥住谢晏和的手臂,将她从床榻上拖下来。
谢晏和又惊又怒:“你给我放手!”
魏昭却没有理会,大步流星地拖拽着她上前,一直走到书案旁。
谢晏和脚步踉跄,险些撞在桌角上。
好在魏昭还没有完全灭绝人性,用手掌帮她挡了一下。
虽然如此,魏昭的手掌像是铁钳一样,谢晏和不必撩开衣袖来看,也知道自己的肌肤铁定红了。
“这是你的兄长谢晗给朕上的密折,扶南一行,是他主动请缨。并非朕的安排,你看清楚了。”
魏昭将一本奏折摔到谢晏和面前,冷眼看着她。
谢晏和冷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被魏昭抓过的地方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楚,谢晏和紧咬着银牙,将那股尖锐的痛意忍下,横眉冷对着魏昭。
“陛下以为我是七、八岁的孩童吗?陛下既然想对扶南动手,未防走漏风声,只会召心腹密议。如果我哥哥不是陛下心中所属意的人选,那为何他会听到风声,还上了一道主动请缨的密折?”
谢晏和说完,眼也不眨地盯着魏昭,冷冰冰地等待着他会有的反应。
“谢晗是朕心中属意的人选,但朕也不是非他不可。”魏昭的薄唇噙上一丝讥笑。
他是当真觉得自己可笑。贴心贴肺地捂了这么久,即便是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即便是一块寒冰,也能够捂化了。
可这个小丫头的心比石头还硬,比寒冰还冷。
一旦涉及到谢家的人,她甚至连做戏哄着自己都不肯了!
魏昭顿时卸去了所有的心劲儿,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谢晏和见魏昭许久没有说话,以为男人这是默认了。
她心脏一缩,一股锐痛席卷全身,让她缓缓弯下了腰。
魏昭脸上冰冷的神情有了一丝裂缝,见她的神情不似作伪,立刻忘了两个人还在置气,将她打横抱起,朝着殿外吼道:“传太医!”
……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魏昭坐在床榻前,眼神落在即使睡着了依旧眉尖紧蹙的那张睡颜上。
她脸上平时犹如桃花一般淡粉的红晕不见了,脸色犹如霜雪一般的惨白。樱红欲滴的唇瓣也变成了浅浅淡淡的粉白色,睫羽轻垂的眼睑下面,更是有着两道淡淡的青影。
魏昭墨眸幽深,眸底的目光幽暗难测。
他流血的掌心和手背已经被上了金疮药,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掌虚虚地拢着谢晏和放在锦被外面的柔荑,却并没有真的握上去。
鸳鸯是听到两个人争吵的,即使知道陛下心情不愉,仍是壮着胆子帮谢晏和解释道:“陛下,皇后娘娘她命运乖舛,幼年时丧父丧母,靖平侯是皇后娘娘唯一的亲人了。”
可是陛下却把皇后娘娘的兄长派到扶南去,让侯爷孤身深入狼窟,这不是要了皇后娘娘的命吗?
魏昭闻言,落在鸳鸯身上的眼神十分肃杀。
就在鸳鸯冷汗涔涔、几欲昏倒之际。
魏昭轻哼了一声,一副意味不明的语气:“你倒是忠心护主。”
“陛下,皇后娘娘身子骨娇弱,奴婢恳求陛下不要再与皇后娘娘置气了。”
鸳鸯忍着心中的恐惧将话说完,随即在床榻前一下又一下地磕起头来。
皇后娘娘自从上次病倒之后便落下了心悸之症。
虽然有太医院最好的太医给皇后娘娘调理身体,可这么频繁的发作,鸳鸯担心会对皇后娘娘的寿数有碍。
“退下吧。”
魏昭淡淡道。
鸳鸯脸上难掩震惊。自己对陛下不敬,可是陛下却没有惩罚自己。她心思十分混乱地退下了。
将这婢女的神情尽收眼底,魏昭的墨眸里面闪过几分自嘲之色。
奴才以下犯上,对魏昭来说,这是罪无可赦的死罪。可就因为这个宫女是谢晏和带进宫的人,魏昭悲哀地发现,他甚至连惩罚一个婢女的底气都没有。
魏昭心里很清楚,一旦他这样做了,只会把人推得更远。
“楼鹤现在走到哪了?”
空荡无人的大殿内,魏昭低沉、磁性的嗓音悠悠回响,更显得威严和冷漠。
一道身影乍然跪倒在魏昭的面前,他脸上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沙哑的嗓音雌雄莫辨。
“回禀陛下,楼鹤会在两日后入京。”
“两日……”魏昭暗自沉吟了一会儿,吩咐暗卫:“让孔繁带着虎符追上靖平侯,必要的时候,江浙水军随靖平侯调动。”
魏昭此刻已经不想去管那些御史事后得知会产生的反应了。
他将谢晗入京的事情低调处理,是因为他暂时不想让靖平侯府被架到火上去烤,可是现在,只能将计划变动几处。
就像眠眠说的,魏昭虽然觉得这句话刺耳至极,可也不得不承认,若是谢晗真的出了意外,他和眠眠之间的情分就尽了。
“冯会!”
魏昭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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